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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飞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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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东谟愕然地看着杨丰……

    “疯子,狂徒!”

    然后他愤然怒斥。

    “哈,我喜欢这两个头衔,人不疯狂枉少年。

    既然如此那就再疯狂一下,兄弟们,把兵备道老爷吊起来,就吊那棵树上,吊的高高的,也让他这尊贵的文曲星能离天更近一些。”

    杨丰喊道。

    几个最近的士兵立刻哄笑着走过来。

    他们在兵备道老爷愤怒的挣扎中直接把他拖到那树下,把四肢往背后一绑,拿根粗麻绳往中间一穿,再把绳头往树杈上一扔,几个人一起喊着号子拽着绳头用力往下拉。可怜的兵备道老爷就这样在夜晚寒风中冉冉升起,很快到了距离地面差不多一米半的空中,背向青天面朝大地,风吹动官袍飞扬,颇有些衣袂飘飘翩然欲乘风而起的美感。

    杨丰端着酒杯,一脸笑容地走到了他身旁。

    “兵备老爷,感觉如何?”

    他用手指戳了戳樊东谟说道。

    “你这狗贼!”

    樊东谟在他的戳动下立刻旋转起来,忍不住悲愤地骂道。

    “看来感觉还不错!”

    杨丰满意地说道。

    然后他就那么一边喝着酒,一边继续不停地戳着樊兵备,而樊兵备也在他的戳动下,继续不停地一圈又一圈旋转……

    “你这狗贼,你想干什么?本官乃正四品按察司副使,岂容你如此这般折辱,还不速速放了本官,本官可保既往不咎,否则本官抄你家……”

    旋转着的樊东谟继续发出愤怒地吼叫。

    “幸好我家就我自己。”

    杨丰笑着说道。

    这时候几个士兵也瞧出好玩,一个个坏笑着凑过来,同样开始戳着樊兵备,杨丰便不再亲自动手,只是端着酒杯在一旁看着他们转。

    而那根麻绳拴在树上,也因为他们的不断旋转在不断拧紧,甚至很快就已经积蓄了不小的力量,开始出现对这种旋转的抗拒,但那些士兵依然在不断旋转。可怜的樊兵备一开始还嘴硬,很快就开始放软话,毕竟他这种身份的,应该到现在为止还没被吊过。不过这并没什么用,周围士兵们依旧兴致勃勃地聚拢在那里,快快乐乐的转着兵备道老爷。

    那根麻绳就这样逐渐在旋转中被拧到极限。

    杨丰突然一把抓住了樊兵备。

    那些士兵赶紧让开。

    “兵备老爷,其实我是想问您一个小小的问题,我很想知道王保为什么会屠杀这些士兵。

    欠饷没什么大不了。

    这些兄弟们也说了,自从戚大帅离开后,他们这些年无论在国内还是入朝,军饷就难得有发放及时的,也难得有发放足额的,无论是军饷,行粮,衣装甚至抚恤,战功赏赐,都是拖欠,就算发也只是发部分,总之就是不会爽利到手的,此前他们也像这样聚集鼓噪讨要过。

    也不仅仅是他们。

    其他各军也是如此,也一样会聚集鼓噪讨要。

    甚至也不仅仅是蓟镇。

    咱们大明九边各镇全都是如此。

    要,就给点,闹,就给点,不要不闹就拖着欠着。

    当官的也知道怎么处置。

    可王总兵用这种方式,直接搞屠杀就莫名其妙了,这肯定不会是朝廷的授意,若朝廷真如此,那以后谁还会给朝廷打仗?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他一个从陕西调来的新任总兵,总不会和这些兄弟有仇吧?”

    杨丰抓着已经止不住要自己旋转起来的樊兵备问道。

    对这个问题那些士兵们的确全都莫名其妙。

    克扣军饷,拖欠军饷,这都是大明军队的基本操作,士兵鼓噪聚集讨要也是基本操作,这些年光蓟镇这种事情就好几回了,其他各镇也都是司空见惯是。最后结果无非也就是发放一部分,把领头闹事的责罚一下,但足额发放是不可能的,甚至士兵们也没指望会全要出来,他们自己的目的也就是通过聚集鼓噪,尽可能多要出点……

    话说就像民工讨薪一样。

    甚至官兵双方对这种事情也都已经有了默契。

    该怎么解决当官的也都明白。

    可是王总兵这种什么不说直接动刀子,用屠杀来处置的方式,不但士兵们都懵了,甚至某种意义上说也坏了规矩的,哪有将领会这样处置,这样干以后谁还会当兵?

    “杨壮士,樊某如何知晓,王总兵就在那里,你为何不去问他?”

    樊东谟哀求道。

    “哦!”

    杨丰笑了。

    紧接着他松开了手。

    已经差不多拧到极限的麻绳,突然没有了阻碍,立刻释放它蓄积的力量,然后就看见下面倒霉的樊兵备惊叫一声,就像个被抽动的陀螺般,在半空开始了高速旋转,而就在同时他那尖叫声,也像被强行塞进飞行员训练转轮的少女般,在高速旋转中一直不停了。

    周围士兵一片哄笑。

    杨丰看着他上方麻绳,差不多释放完了力量,这才伸手抓住他。

    樊兵备停稳的瞬间,就哇的一声狂吐起来……

    “兵备老爷,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杨丰笑着说道。

    然后他看了看另一边的王保。

    王保吓得赶紧缩进黑影,只有俩眼睛在眼巴巴看着樊东谟。

    “我,我,我真不知。”

    后者虚弱地说道。

    王总兵如释重负。

    “兄弟们,有更粗的绳子吗?”

    杨丰看了看那些士兵说道。

    “杨兄弟,船上使的棕缆行不?”

    一名军官看着不远处滦河边被冻住的帆船问道。

    “行,最好蘸足水。”

    杨丰说道。

    那军官立刻一脸兴奋的带着几个兄弟跑向那艘帆船,很快他们就抬着一捆蘸满水的棕缆回来,迅速在樊兵备那惊恐的目光中把他放下,然后将蓄力能力有限的麻绳换成了手臂粗的棕缆。

    “兄弟们,接着伺候兵备老爷。”

    杨丰喊道。

    那些早就迫不及待的士兵们很欢乐地一拥而上,一个个推着半空中的樊兵备,又开始了一圈圈转动……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我是兵备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杨,杨壮士,我真不知啊……”

    樊兵备嚎叫着。

    杨丰端着酒杯,笑看着他头顶的棕缆。

    棕缆迅速拧紧到极限。

    下面的士兵们甚至需要用些力气才能让樊兵备再多转一圈。

    “好了,有请兵备老爷享受一下这飞一样的感觉。”

    杨丰说道。

    那些士兵们哄笑着向外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