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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0章 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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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亭之中,两人对坐而饮。

    这是次尴尬的对饮,因为除了剑,他们似乎找不到其他的话题,如果只是剑的话,又有什么比方才的剑语更直白的呢?

    初识,谨慎,封闭,在饮过三巡之后,唯一能稍缓尴尬的反倒是猪妖給他们献上的一头烤全羊,那本是它的晚餐,咬了咬牙还是献了出来,

    “叫大爷!”李绩又是这一套,别人拿美女来活跃气氛,他倒好,用了一头鬃毛黑猪。

    推猪山倒猪柱,八戒也还是那一套,不过却没扑过来抱人大腿,也没磕头,这猪妖看似粗鄙,其实内心狡诈无比,它很清楚什么大爷是真大爷,什么是口头花花,需要慢慢接触的,这个班典道人看似长眉团脸一副弥勒佛的样子,其实锥置于内,锋锐不显,和戈的孤傲于外,却内心亲近完全不同,它怕扑过去抱腿,再变成一只豪猪。

    “好猪!口条便給,有主人之风!”

    这是班典在暗喻李绩不修口德,人和人的相处,不是谁都能互相之间敞开胸怀的,也有很多道统一样,处事类似,理念相符的人就是坐不到一起,也是怪事,但好在不是敌人,所以意有所指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班典此来劳而无功,还没法细究。

    “不仅口条,肉也是五花三层呢!”

    李绩同样不客气,讽刺的是两人初来别人洞府,就想拿主人的妖兽饱腹欲,行事无礼。

    猪妖在一旁听的冷汗直流,心话自己也是鬼催的,闲的没事上来拍什么人屁?还平白糟蹋了晚上的夜宵,何苦来哉?倒不如拿张盘子把自己托上来,一了百了。

    两人继续沉默吃喝,顷刻之间,肉尽酒空,班典一抹嘴,跃在空中,

    “近年修得一门剑术,还望道友斧正!”

    李绩同样跃在空中,一伸手做虚引状……剑修么,终究是个高傲的道统,容不得不分胜负的结果,剑语中已经试过虚实,都知道了对方的真材实料,这一次要拿出点真东西,以论未来相见时,谁拿话语权。

    周围风平浪静,古井中,再次探出一颗猪头,它不明白,两个人遥遥相对,在那里磨蹭些什么?但它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控制的小心翼翼,生怕招来祸事,对两个人修的战斗极度不满,太平淡,太矫情,夜宵的烤全羊都給你们吃了,你们就給猪老爷看这个?

    战斗早已开始,不过却不是剑修最常见的疾风暴雨,在之前的剑语中班典已经试探的很明白,以两人的实力,根本就不存在压倒性的优势,想纯粹依靠力量道境等普通的东西,也无法做到一剑定胜负的地步。

    所以,需要一些新的东西,比如他新近体悟的一式,静夜乡思!

    这不是道境,而是触及人类性灵深处的感慨,以此为基点,撕开心防,因为不是生死相搏,所以后续手段也没必要出,只要心防一开,谁胜谁负自然明白,这个层次的修士,也不会做那混赖之相。

    他本以为这很艰难,因为每一个修士都会把自己最柔軟的方寸之间,藏的最严密,最隐蔽,是人就有故乡,有童年,有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那些喜怒哀乐,这是人性,哪怕是杀人无算的魔头,也一样会有自己的柔軟,只不过你看不到而已。

    但出乎他的意料,一切都很简单,他的静夜乡思非常轻易的就穿透了对手的性灵,来到对手最柔軟的心防内,但等等,这人性灵中的故乡好像不对劲?

    不是在现世,而是在过去!

    班典心中大赞,真正是好手段,这是把自己的心灵隐患都給转移到过去了么?

    也不对,如果真的是转移去了过去,就应该更难找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的轻而易举!

    他有些搞不懂对手对自己性灵的处置,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但不耽误他引导思乡之惆怅去破开对手的心防;什么手段,就有什么方式,力量有力量的方式,像这种涉及性灵的手法当然也有自己的破障方式,却不是暴力摧毁,这样做本身就不符合静夜乡思的意境,如此做的话,能不能伤害对手还不知道,只怕心中一起暴力的念头,静夜乡思就自消无痕。

    不能用暴力,只能用一些情绪的手段,比如,惆怅,悲伤,思念,忧郁,感怀,寂寞……

    然后他看到昏暗灯光下的街道,一串奇怪的霓虹灯,稍显破旧但却是琉璃的门窗,一个衣着暴露,涂脂抹粉的女子倚着门框,

    一名少年骑着一辆奇怪的两轮器物,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在霓虹等前徘徊几趟,

    女子就笑,“小帅哥,洗头么?”

    少年青涩又略显紧张的声音,“多钱?”

    ……这特么的?就是你的乡愁?

    人类最伟大的情操,最坚韧,任何神兵利器也砍不断的那根线,你就給我拴在这里了?

    还没完,静夜乡思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互相影响,用自己的乡愁,也影响别人的乡愁,显然,班典没影响到李绩,所以,必然的,李绩的乡愁开始影响班典,还是极具指向性,不由他的控制的乡愁。

    那是一座城市的边缘,城乡结合的部分,鱼龙混杂,年轻的班典此时还未入道,是个一心苦学的士子,当他有一日放学归家忽逢暴雨,跑到一处宅院门口的屋檐下避雨时,院门打开了一条缝,远近闻名,乡邻尽知,徐娘半老的王寡妇探出头来,左右看看没人,一把牵住班典的袖子,哆声道:

    “小官人,进来避雨呀!娘-娘給你暖暖身子……”

    班典的静夜思乡被他强行打断,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对面的李绩哈哈大笑,

    “道友的际遇十分的奇特,你那是真愁,我那是真穷,咱们大哥莫说二哥,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班典一张团脸倒也看不出惭愧之意,只远远一楫,转头就走,

    “你是大哥!贫道服了!那松寺道人还识得好几个剑修,恐怕不会就此罢休,你自小心,贫道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