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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谁还不是狐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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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宾苑。

    徐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他下意识的往四周观察环境。

    他多年来在武王府潜伏,心里保持警惕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困,第二反应就是观察环境看看有没有脱身机会。

    然后他发现根本不可能,因为四周全都是人,一个个蒙着脸的壮硕身影,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而这么多人在这,都是看守他一个人的。

    “醒了的话,那就谈谈吧。”

    声音在他背后方向出现,听起来是个女人。

    高希宁从另一个方向过来,走到徐柯面前:“你是武王府里的管事,这是你现在还没死的理由,希望你珍惜。”

    徐柯看了看这个女人,第一感觉是漂亮,真的漂亮,漂亮的不像话。

    在宜宾苑里,高希宁都是女扮男装,此时故意以女装现身,也只是为了迷惑徐柯而已。

    徐柯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刚才观察过四周环境,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根本看不出什么,那些人装束又普通,所以也无法推断。

    “应该是我问你问题。”

    高希宁道:“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徐柯哼了一声,再次往四周看了看,然后语气很轻蔑的说道:“女人总是这样,喜欢虚张声势......因为你没有什么能力,所以才会摆出来许多人给我看,无非是借助这些人来给我施加压力,狐假虎威的吓唬人,女人多半天生就会。”

    高希宁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你说错了,我的东主告诉我说你还有用,可能还需要你完好无损的出去办事。”

    徐柯笑道:“所以呢,和你摆出来这么多人有什么关系?”

    高希宁道:“摆出来这么多人不是为了吓唬你,而是为了挡一挡,别让外边的人看到。”

    高希宁往后走了几步,在椅子上坐下来吩咐道:“他的双手有用,腿脚有用,找不碍事的地方。”

    “是!”

    廷尉府千办虞红衣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徐柯:“能让人觉得很疼的地方,又不能伤及四肢,确实不多了。”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徐柯的耳朵上,然后伸出手。

    “等一下!”

    徐柯立刻说道:“你们抓了我必有所图,现在什么都不问我直接就要动手,这似乎没道理,你们想让做什么,不妨直说,我且看看能不能做到。”

    高希宁道:“那就如你所愿,直接了当一些......皇子是不是在武王府里。”

    徐柯的眼睛骤然睁大:“你们是谁的人?你们是夏侯琢的人!”

    高希宁笑起来:“聪明人。”

    徐柯看着高希宁的表情,却又摇了摇头:“你们不是,夏侯琢身边没有女人,我猜测你是夏侯琢的人,你马上就承认了......”

    高希宁的脸色变了变。

    徐柯皱眉沉思片刻,问:“你们是关亭候的人?”

    高希宁道:“不管我们是谁的人,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你若再那么多话,我只能先让你吃些苦头。”

    徐柯心里冷笑,女人果然不中用。

    高希宁道:“我再问你一遍,皇子是不是在王府里。”

    “是。”

    徐柯回答的很快也很干脆,因为他知道这种事说谎没有意义,对方既然抓了他,就应该已有七八分的把握。

    问他,只是做一个求证而已,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他过多纠缠,自己可能要吃亏。

    高希宁又问:“是不是有人让你把皇子从武王府里偷出来?”

    徐柯又点了点头:“是。”

    高希宁道:“如果你愿意帮我们做事,别人给你什么好处,我们可以加一倍,而且保证你以后日子过的更好。”

    徐柯笑了笑,用一种略显戏谑的语气说道:“所以你们根本不会把我怎么样,因为本就是一家人。”

    高希宁眼睛眯起来:“算不得一家人,你在武王妃身边太久了。”

    这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套话的艺术就在于,让对方觉得你知道些什么,但你说的实则都是废话。

    从一开始,高希宁故意摆出来许多人在这,就是为了让这个人轻视自己。

    然后再让他怀疑自己的身份,她利用的是一个男人的自大。

    当徐柯说出你是关亭候的人那句话,高希宁脸色微微变了变,也是故意让徐柯看的。

    她也已经管长眉道人叫了那么多年师父,谁还不是个小狐狸了。

    徐柯道:“关将军那边如果条件比泰来先生开出的好,我自然愿意去关将军那边。”

    他对高希宁说道:“给我松绑吧,着实没有必要。”

    高希宁像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摆手吩咐道:“给他松开。”

    虞红衣上前把徐柯身上的绳索松开,徐柯活动了几下后问:“你们打算怎么做?”

    高希宁道:“我们打算怎么做和你没关系,还是那句话,现在没办法确定你是不是真心。”

    徐柯道:“那就说说你们的条件。”

    高希宁:“你提。”

    徐柯沉默片刻后说道:“其他条件先放在一边,孩子从王府偷出来之后,必须一直跟着我,谁也不能带走。”

    这是在保证退路,因为那个皇子着实有大用。

    不管皇子落在谁手里,都能直接威胁楚皇杨竞投降。

    而且只要这个孩子在手里,将来就有无数退路。

    徐柯不信任眼前的人,其实也不信任那个泰来先生,他早就有所怀疑,自己拿到孩子之后只要交出去,必死无疑。

    他为何不走?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若是按照人家的意愿离开大兴城,出城就会死。

    他不走,就是想自己控制着那个孩子,孩子就是他的挡箭牌,也是他的登天梯。

    事实上,他就没有想过把孩子偷出来后交给泰来先生,不然的话,之前他也没必要让高进甲那四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做接应。

    “可以。”

    高希宁道:“孩子在你手里没问题,但你必须在我们手里。”

    徐柯现在其实没的选择,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孩子了。

    “好。”

    徐柯道:“我和王府里的内应约定好,今夜会进王府把孩子偷出来,出发之前,我再告诉你们在什么地方接应我。”

    高希宁道:“你知道,你这样的人,一旦背弃自己承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徐柯点头:“我知道。”

    他看了看四周:“把人撤下去吧,我要吃饭,我要休息,我需要恢复精神和体力。”

    另外一边,大兴府。

    麦秸看着归元术,此时已经过了正午,看起来依然风平浪静,没有人闯到这里来。

    “我现在想去睡觉。”

    麦秸道:“难道你就不困?”

    归元术道:“你睡你的,我就在这看着。”

    麦秸:“你......”

    话音才落,就听到外边有脚步声,他回头看过去,见几名捕快从外边进来。

    这些捕快和他都是熟人,平日里也没少拿他给的好处。

    “麦爷。”

    为首的那个捕快叫董狮,朝着麦秸喊了一声:“大人请你过去,有话要问你。”

    麦秸应了一声:“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董狮道:“麦爷最好快一些,大人很急。”

    麦秸不耐烦起来:“知道了。”

    他看向归元术道:“你愿意在这等着就在这等着,我要出去办事了。”

    归元术叹了口气,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用真诚的语气说道:“我劝你最好别去,或者,别自己去。”

    两刻之前,大兴府,府治大人的书房中。

    彩南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府治王占江,眼神阴冷,把王占江吓得都在发抖。

    “姑娘,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你看你这是做什么......虽然你是王府的人,可老夫身为大兴府府治,是朝廷命官......”

    话还没有说完,彩南一甩手在他脸色扇了一下,啪......声音极为响亮。

    “别跟我装糊涂了,我已经查清楚。”

    彩南冷声说道:“昨夜里客栈的事,是你手下人做的,杀了我王府管事,你还在装傻?”

    “不可能!”

    王占江立刻就急了:“姑娘你不能血口喷人,我与王府并无瓜葛,我为何要杀王府管事,你不能这样冤枉人!”

    “麦秸是你的人,杀王府管事的是麦秸,你还说你不知情?”

    “我......”

    王占江的脸色瞬间就白的好像纸一样,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事居然是麦秸干的。

    彩南道:“我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就算现在直接杀了你,你觉得你这朝廷命官的身份有什么意义吗?能护得住你吗?”

    王占江道:“姑娘,我可以帮你把他找来问问清楚,千万不能草率行事,此事本官着实不知情,若真的是那麦秸所为,本官亲手杀了他!”

    彩南点了点头:“既然王大人这么说,那我就信了你,现在你就派人去把他找来。”

    “是是是......我这就派人去。”

    彩南吩咐一声,手下人把王占江身上的绳索解开,王占江吓得起身的时候腿都没力气。

    外边的人其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武王府里的人进来,他们也不敢阻拦,谁想到此时他们的大人被人家进门就绑了。

    王占江走到门口,把远处的几名捕快喊过来,让他们去叫麦秸,那几人随即领命去了。

    彩南看着这人的反应,推测王占江确实是不知情,但......那也必须死。

    她之所以没有带人直接去闯地牢,是因为太过冒险。

    麦秸手下有二三百人,而且地形她根本不熟悉,贸然闯进去人家的地盘,多半要吃大亏。

    既然王占江和麦秸勾结,那么让王占江把麦秸找到这里来,比闯进去要容易的多。

    可她哪里知道,归元术在地牢里。

    此时此刻,麦秸看向归元术道:“你不让我去,总得给我个理由。”

    归元术道:“你如果真的这么蠢,你能在大兴城这天天死人无数的暗道里混这么多年?”

    这话一出口,麦秸就忍不住笑起来。

    归元术道:“你假装很生气,却一直都没有对我动手,是因为你昨夜就很清楚几个死人是谁了,而我也是故意喊你进来看的。”

    “你知道死的是武王府里的人,此事被我拖下水,哪有那么容易甩开的,所以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跑到宜宾苑门口去静坐了?”

    麦秸耸了耸肩膀:“没发生的事,我不承认。”

    他看向归元术:“那归大人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