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大荒扶妻人 > 第一百一十七章:镇国公之怒!姓姜的人都没有心!(直接发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镇国公之怒!姓姜的人都没有心!(直接发了)

作者:不如放牛去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下文学 www.bbxw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子时。

    夜幕低沉。

    内河河畔。

    天香阁门口,几个武将后人死死地盯着河面,眼神又是惊怒,又是愤恨。

    怒,此等歹人,竟能在荒国京都为非作歹。

    恨,自己实力低微,非但不能帮忙,反而成了拖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昊被劫掠而去。

    地上,刚从河里被救出来的姑娘衣衫褴褛,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而天香阁里面的姑娘和寻欢客也早早被惊醒,离岸边老远,小心翼翼地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嗒!”

    老杨翻过石雕护栏,湿漉漉的双脚无力地踩到地面上。

    他与这些武将后人对视,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

    喉结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能颓然低下头。

    孟胜男扶着软软垂下的手臂:“前辈不必自责,遇到宗师是我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冯千钧已经报信了,用不了多久京都就会全面戒严,有府兵和飞鱼卫在,那些歹人逃不远!”

    刚才的战斗他们都看在眼里,那些蛙人究竟有多强,他们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两个一品高手,十几个二品三品的高手,这一股力量,哪怕放在战场上面,都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但就是这么一群人,在老杨手底下落尽下风。

    如此恐怖的力量,将老杨称作宗师之下第一人都不为过。

    可老杨再强,比起真正的的宗师,差距也犹如天渊。

    刚才那黑衣人,轻描淡写一拍,就能在不伤人的前提下拍散老杨全身的真气,此等惊世骇俗的手段,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即便是镇国公赵定边,也未必能如此收放自如。

    老杨深吸一口气:“你们可否看出,此人是何身份?”

    这个问题孟胜男也想知道。

    要知道整个荒国,明面上只有镇国公一个宗师。

    而这次这些人为了掳走赵昊,竟然直接出动了一个宗师,而且这宗师的举动十分诡异,貌似眼中只有阻挠老杨这一件事。

    所有人都不怀疑,这个神秘宗师有杀掉老杨的能力,但……

    莫非,杀人是另外的价钱,得加钱?

    孟胜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些人究竟什么身份?绑架赵昊,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话,老杨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绑架赵昊只是一种手段,表象下的目的才是更能让人胆寒的存在。

    他背过手摸索了一阵,然后拔下来一支短箭,箭翎处挂着挂着一张布条。

    这是那些蛙人逃走之前,用袖箭射在他后背上的。

    老杨眼神一凝,飞快车下布条,看到上面字的一瞬间,整张脸都变得煞白煞白的。

    想要赵昊活命,拿西陇关布防图来换!

    没有时间,没有地点。

    但老杨相信,这些人有的是方式通知镇国府。

    但西陇关是什么东西?

    西陇关曾是大汉神朝的西大门,将无数异族凶兽拒之门外。

    荒国监国之初根本无人问津,直到夺取了西陇关,才获得了中原五国不容忽视的实力,因为只有这千古雄关作为依仗,荒国才保留着问鼎中原的希望。

    西陇关有多么重要,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然当年姜峥也不可能为了夺回西陇关,把整个荒国都当成了赌注。

    这不是在赌国运,因为西陇关本身就是国运。

    一旦西陇关失守,荒国就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蛮夷!

    这些人,让镇国府用西陇关布防图换赵昊的命。

    无异于只给出两个选项。

    要么,赵昊死!

    要么,镇国府一脉,举家叛国!

    “前辈,这布条上写的什么?”

    “没什么!”

    老杨连忙将布条收了起来,这信息事关重大,不能给任何外人看。

    而此时,两道极其刚猛的气息由远及近,转瞬之间就到了眼前,正是满脸焦急之色的赵定边和赵无敌。

    刚才他们还能察觉到几道气息在争斗,没想到只是一眨眼,洛水的气息就委顿了下去,其他几道不明显的气息也飞快消失,只能感受到老杨忽强忽弱的真气。

    如此一来,即便两人当时还没有赶到,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谁敢动我昊儿?”

    赵无敌怒不可遏,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在河面上到处搜寻,却怎么寻也寻不到,便抓住老杨的胳膊,拼命摇晃。

    “昊儿!昊儿呢?老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昊儿呢?”

    老杨面露苦涩,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赵定边的面前,飞快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叙述了一遍。

    在听到那个宗师出现的时候,父子俩也是勃然色变。

    难怪!

    难怪能够当着老杨的面将赵昊劫走!

    能将老杨玩弄于股掌之间,也的确是宗师的实力。

    可这宗师,为什么一点气息都没有外泄?

    这手段,实在太诡异了!

    他们原以为,只要赵昊不出京都,有老杨贴身保护,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对赵昊造成威胁,但现在……

    一个手段诡异的宗师,两个一品,二品三品高手十几人,所有人都配备了蛙衣。

    真是好大的手笔!

    “宗师!?哪条阴沟里冒出来的狗东西!”

    赵无敌睚眦欲裂,自从赵昊六岁丹田被废之后,他就恨不得把这个儿子宠上天。

    目之所及,任何可能对赵昊有威胁的人或者物,都会第一时间被他解决。

    十几年来,他不想让自己儿子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甚至因此打了几个不该打的人,犯了很多不该犯的错。

    直到老爷子让老杨当了赵昊的贴身保镖,他的被迫害妄想症才轻了很多。

    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一个宗师冲自己的儿子出手。

    宗师?

    赵无敌此刻丝毫没有实力差距的意识,他只想立刻把这个阴沟里的宗师揪出来碎尸万段。

    情绪愤然,真气激荡,字字含怒。

    “这些狗瘠薄玩意儿!老子看他们能藏到什么地方!”

    赵无敌纵身一跃,当即准备跳湖搜查。

    赵定边面色一变,赶忙出手拦截,却不曾想赵无敌周身真气雄浑,竟然有些拦截不住。

    盛怒之下,他竟然隐隐有了突破宗师的征兆!

    但赵定边显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强运真气将赵无敌压了下来。

    赵无敌大怒:“爹!放开我!”

    赵定边面色阴沉,出声训斥道:“他们既已沉河,就必然有脱身之法,你能找到什么?把时间浪费到这无用功上,跟害昊儿有什么区别!”

    “可!可……”

    赵无敌又急又怒,却也清楚老爷子说的没错。

    气急之下,连着对内河轰了好几拳,每一拳都激起了近十丈的怒涛。

    几声巨响,整个京都都为之震颤,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惊疑不定地望着天香阁的方向。

    普通人皆为之心悸,而一些修为高深的人更是面色凝重,这几拳的威势,已经远远超出寻常一品高手,京都之中何时出现了此等强者,又为何深夜发怒?

    “爹!怎么办啊!”

    赵无敌声音愤怒中带着一丝颓然,他擅长打仗,但不擅长找人。

    如今自己的儿子被人劫掠走了,他却无能为力。

    这个身高八九尺的魁梧汉子,竟然急得直抹眼泪。

    正在这时,一队骑兵和一队身穿飞鱼服的侍卫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汇聚而来。

    行至三丈外,为首的两个统领当即下马,半跪在赵定边面前。

    “参见镇国公!吾乃京都府兵统领,特来营救少公子,谨遵镇国公调遣!”

    “参见镇国公!吾乃飞鱼卫镇抚使,特来营救少公子,谨遵镇国公调遣!”

    赵定边尚能保持从容,但脸色无比阴沉,声音中的怒意也丝毫不假掩饰:“诸位同僚,此等歹人于我荒国京都之中行凶,于家老夫独孙被劫,心中忧虑;于国本公守京失利,愧对皇恩!

    还请诸位勠力同心,府兵封城,封锁出入京都大小道路河流!

    飞鱼卫彻查白马会馆,并调查歹人踪迹!我赵定边在此谢过!”

    “谨遵镇国公令!”

    众人虽然都不归赵定边管辖,但二者成立之初,皇帝也留下密令,当皇亲与镇国府众人遭遇不测,可临时听从镇国公命令。

    如今,被掳的人是赵定边独孙,同时也是皇帝无比宠爱的赵昊,当然符合事急从权的条件。

    两队人马飞速散开。

    赵无敌也忍不住了:“老子也去白马会馆,砍了这些异国狗!”

    作为神武大将军,他自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的,本来只以为是一些小毛贼的小打小闹,光是飞鱼卫就够这些人喝一壶,却没想到闹到这种地步……

    他不擅长找人。

    所以只能去砍人了,不管是不是这些人所为,总会有一颗脑袋在掉落之前说出赵昊的所在。

    赵定边下意识想要拦住他,却被老杨按住了手。

    他眼神变了变,便没有出言制止,目送赵无敌跟着飞鱼卫赶往了白马会馆的方向,这才看向一旁的武将后人:“跟着你们赵伯伯,拦着他……三品以下的不要杀!”

    众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好!”

    说罢,就匆匆跟了上去。

    这一次出动了这么多高手,必定不是荒国本土的势力,这些异国人本来就不怎么干净,就算杀完泄愤也未尝不可。

    但现在荒国刚刚经历大战,真要同时惹怒四国,未必会好过。

    不过……发生此等大事,杀你们几个高手,你们没意见吧!

    等人走了之后,老杨神情惨然:“老太爷,我……对不起主母!”

    愧疚之色,已然溢于言表。

    赵定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也非你我能左右,此宗师手段诡异,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这些人别有所图,昊儿虽被劫走,但短时间内性命无虞,你随我下湖寻找踪迹,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说着,便拉着老杨的手腕,准备跳湖。

    但老杨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前跪了几步,将布条塞到了赵定边的手里面。

    他微低着头:“刚才少爷也在,我怕以他的脾气看到会……”

    赵定边低头看去,发现手里多出了一张布条。

    他连忙展开布条,看到上面内容的一瞬,霎时间五内俱焚。

    交出西陇关布防图?

    这跟叛国有什么区别?

    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啊!

    赵定边即便再处变不惊,现在也不免有些烦躁,近些天的信息不断在他脑海中交织,却让他越来越感觉不妙。

    不管这些人来头如何,都已经提前几天被飞鱼卫掌握了些许踪迹。

    荒国只有自己一个宗师,却能在面对五国时屹立不倒,这其中少不了军情处和飞鱼卫强大的情报能力。

    冯千钧只是初入军情处几年,就能从车辙痕迹推算出有辎重入城。

    那飞鱼卫的顶尖高手呢?

    即便蛙衣有隐匿气息的功效,但这些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穿着蛙衣。

    以飞鱼卫搜集信息的能力,怕是不难猜到这些人的动机。

    高手众多,动机危险。

    在飞鱼卫中,必定会成为最顶级的关注对象。

    可这次,一直到自己的孙子被劫,飞鱼卫都没有发出丝毫预警!

    自从那个人消失以后,飞鱼卫就直接归皇帝管辖。

    这究竟是皇帝的意思,还是那个人又回来了?

    她……还活着?

    而且还突破了宗师?

    过往的一幕幕不停在脑海中浮现,赵定边心潮越来越汹涌,胸口之中怒涛汹涌。

    这!

    便是皇家么?

    布防图,势必不能交出去。

    若是不交,赵昊小命难保。

    若是交,便是镇国府举家叛国。

    甚至连拖都不能拖,哪怕多拖一刻,都是对国不忠。

    这到底是敌人太过毒辣!

    还是姓姜的心太狠?

    老杨察觉到赵定边情绪不对,忍不住问道:“老太爷……”

    赵定边手握布条,整个人犹如一尊石雕僵在原地,但微微颤抖的脸颊,让他心中的愤怒暴露无遗。

    “真是……好狠的心啊!”

    独孙丢了,他就不心痛么?

    他比谁都要心痛。

    但他仍然要保持镇定,因为身旁还有一个更冲动易怒的儿子,若是他都头脑发昏,做不出正确的选择,恐怕不止赵昊要出事情,整个镇国府乃至整个荒国都要面对一场大劫难。

    可现在,他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了。

    “镇国卫何在!”

    一声怒吼,十余道身影当即从四面八方出来,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这些人都是赵定边的亲卫,个个都是二品以上的高手,都是战场上随他冲锋陷阵的存在,后来皇帝封这些人为镇国卫,享朝廷之俸禄,无论战争与否只对镇国公的安全负责。

    赵定边沉声道:“启动气机封锁大阵,任何可疑之人,不论身份,皆缉拿审讯!”

    “是!”

    众人四散而开。

    赵定边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气机封锁大阵消耗极大,覆盖范围之内,能感应一切可疑的气机。

    尤其是那种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或者身受重伤的人,十分难控制自己的气机。

    只不过,这大阵有两个缺点。

    第一是消耗极其昂贵,每次开启都要消耗一颗灵石,要知道整个荒国的灵石加起来都未必超过十块。

    第二是覆盖范围不大,在灵石消耗殆尽之前,都未必能将京都方圆三十里搜查一遍。

    第三就是误伤率实在太高,大阵一启用,势必会搅得京都混乱不堪。而那些人个个身覆蛙衣,反而难找。

    所以这大阵很少启用,上次启用还是二十年前,那时赵定边在战场上重伤了一个魏国大宗师,那位宗师拼命遁逃十二时辰以后还是被大阵搜寻到,被赵定边当场格杀。

    那个大宗师,便是一个月前被赵定边在战场上格杀的大将军的亲爹。

    这次大阵再次启用,整个荒国恐怕都不能安生了,甚至还会给镇国府带来一些麻烦。

    但赵定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屈指入口,一阵嘹亮的哨声响彻夜空。

    哨声刚落,东南方就响起一阵凄厉的马嘶声!

    宗师级凶兽的威压,让整个京都都因此颤抖起来,气温甚至都似乎因它提升了一筹。

    漆黑的夜空骤然一亮。

    一道火光如逃窜的金乌一般,从镇国府的方向飞向天香阁。

    “嘭!”

    体重数吨的凶兽从高空砸下地面,霎时间地面震颤,狂暴灼热的气息散发开来,让暗中观望的京都百姓都连连避开眼神,丝毫不敢直面凶兽之威。

    火麟马感受到了赵定边滔天的怒意,又是不安又是狂躁。

    内河河畔,此刻对于它来说,凶险程度不亚于血肉横飞的战场。

    赵定边斜睨了这头凶兽一眼,随即纵身一跃,便稳稳地坐在火麟马的背上!

    老杨怔了一下:“老太爷……”

    赵定边沉声道:“你回家!”

    “我做什么?”

    “准备好丧服,若天亮之前我没有带着昊儿回家,我们赵家上朝!辞官!”

    说罢,双腿狠狠一夹,痛得火麟马仰天嘶鸣,当即高高跃起。

    一人一马,两位宗师气息再没有任何保留,在京都的夜空悍然迸发。

    顷刻间,地动山摇,整个皇城都为此震颤。

    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瑟缩在床脚瑟瑟发抖。

    火麟马身上光芒大盛,照得京都白夜如昼!

    “驾!”

    赵定边又是用力一夹,火麟马口鼻之中顿时喷出点点滴滴鲜血,身上光芒更盛。

    一人一骑从空中坠入河面,犹如金乌入海。

    巨浪滔天,白汽蒸腾,周遭一里瞬间被湿热的浓雾笼罩,本来还稍显清凉的中秋之夜,一转眼犹如烈阳之下的沼泽那般令人窒息。

    内河之水不断蒸腾,白雾也飞快蔓延,不多时便笼罩了整个京都。

    白雾所在之处,众人无不呼吸困难,不知是因为这湿热的雾气,还是两大宗师境强者散发的威压。

    此刻的京都,再无一人能够入眠,一个个都惊恐地望着天香阁的方向。

    “两宗师如此暴怒,莫非有强敌入京?”

    “如此威压,难怪镇国公被奉为六国第一战神!”

    “究竟何事,惹得镇国公如此震怒!”

    “这中秋刚过,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他们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很清楚,一定发生了大事!

    足以让整个荒国震动的大事!

    ……

    乾清宫。

    姜峥也是蓦得惊醒,惊骇万分地望着西面:“大伴儿!大伴儿!发生什么事了?”

    曹公公连忙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皇上!皇上!出大事了!”

    看他这副模样,姜峥又急又怒:“有话快说!”

    曹公公只觉得一阵一阵心悸,每次都让他几乎有晕厥的冲动,他喉头微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渴得疼痛不已:

    “皇上!内河之上,赵昊被人掳掠!”

    “什么!”

    姜峥勃然色变,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赵定边如此暴怒。

    曹公公神情苦涩:“出手的有一名宗师,两名一品,二品三品的高手十余人。现在赵昊不知所踪,京都府兵、飞鱼卫和镇国卫皆已出动。赵无敌冲入白马会馆,三品以上高手尽被屠戮,四国行商被尽数拘役刑审。

    气机封锁大阵也已激活,须臾之间镇国卫便缉拿数名高手,京都现在很不太平。”

    “还管什么太平不太平!”

    姜峥也要急疯了:“他们要做什么,就任他们做!传我的令,南衙禁军、北衙禁军以及大内侍卫全部出动,全力协助镇国公寻找赵昊。”

    赵昊都丢了!

    还管京都太平不太平?

    曹公公面色一变:“皇上!禁军和大内侍卫都派出去了,您……”

    姜峥大怒:“让你传令你就传令,朕的命令也能容你质疑?”

    “是!”

    曹公公连忙低头,飞快离开乾清宫,不一会儿南北两衙禁军以及大内侍卫便倾巢而出。

    偌大的宫殿显得格外凄凉,姜峥看着殿外漫天的雾气,已然察觉到自己老伙计那滔天的怒火。

    他在殿内来回踱步,显然已经是心急如焚。

    为何?

    为何赵昊会被忽然劫掠?

    那些高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位宗师又是何方神圣?

    宗师!?

    姜峥猛然一怔,当即低喝一声:“皇姐?”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身影缓缓在殿内出现。

    姜淮问道:“何事?”

    姜峥张了张嘴,他本来想问那个出手的人是不是姜淮,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转而问道:“你怎么看?”

    姜淮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赵定边气息雄浑圆融,气势已攀至绝巅,六国之中恐无人能及,寻常宗师难在他手下走过十招!”

    姜峥神情微动:“还有么?”

    姜淮疑惑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劫走了赵昊,这么做除了激怒赵定边,还有什么作用?”

    姜峥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皇姐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你可曾发现这些人的来路?”

    他很确定姜淮想要找个由头灭掉镇国府一脉,但绝对不是这么蠢的方法。

    即便皇家手中握有击杀赵定边的方法,可一旦使用,荒国都会因此陷入短暂的虚弱期。

    这虚弱期只是其次,主要还是没有由头诛灭功臣,军心动荡才是皇家最不愿看到的。

    即便姜淮再忌惮镇国府一脉,也不可能没有由来地单把赵昊掳走。

    姜淮眉宇间闪过一丝狞色:“这些人手段颇为神秘,没想到竟然如此猖狂,此事你且放心,我必不会轻饶他们,三日之内必尽数捉拿!”

    做完保证以后,她的身影便再次消失在了乾清宫中。

    姜峥则是皱眉沉思,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赵定边如此怒意滔天。

    这漫天的白雾,非寻人之必需,倒像是在泄愤和……示威?

    他摇了摇头,连忙唤来了一个小太监:“你去钟粹宫,吩咐下去,只要安阳公主问起,就说镇国公正与齐国一位宗师切磋武道,让她不必忧心!”

    “是!”

    那小太监连连点头,便飞快前往了钟粹宫。

    姜峥在大殿中徘徊了好久,心中却愈发不安。

    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在仅剩侍卫的保护下,匆匆出了皇宫。

    ……

    京都内河,白雾蒸腾。

    赵定边骑着火麟马,一人一骑静静伫立在干涸的河床上。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个洞口,脸上怒意更甚。

    原来是在内河和外河之间打通了暗渠!

    任这些人手段再高超,行动再隐秘,再怎么让普通人无从察觉。

    但这么大的动作,瞒得过飞鱼卫么?

    真是做得漂亮!

    周身真气狂涌,汇聚在手中长戟之上,愤然一刺,便有金光乍现,以怒龙之势轰入暗渠之中。

    须臾之间,地动山摇,暗渠所在之地,土地皆是崩塌,内河与外河,瞬间贯通,外河之水奔腾涌入,重新灌入了干涸的内河。

    沿路房屋破碎,不少都是皇家房产,好在百姓都已撤离,不然不知道又多少人会重伤甚至殒命。

    这一戟的威势顿时吸引了无数人,镇国卫与飞鱼卫蜂拥而至,看到这满目疮痍,顿时就明白了赵定边的意思。

    “沿外河寻找!”

    “贼人定离外河不远!”

    一众人有了追查的方向,立刻向外河涌去。

    赵定边深吸了一口气,双腿一夹马腹,当即腾空而起,飞快朝外河赶去。

    ……

    不知是上游还是下游。

    也不知是城内还是城外。

    一处阴暗的密室之中,赵昊一阵剧烈地咳嗽,终于把肺里的水吐干净了。

    他扫视了一眼,只见周围满是泥泞,是一间逼仄到不能再逼仄的密室。

    洛水在旁边躺着,星子光芒微弱,气息全无。

    胸腹塌陷,丹田怕是已经受了重创,内脏状况恐怕也不容乐观,尽管还活着,恐怕也已经离死不远了。

    而他对面,蹲着四个蛙人,皮肤被蛙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为首的那个人去掉了脸上的部分,戴着青紫色的面具。

    面具男开口讥讽道:“不愧是荒国第一纨绔,真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废……”

    “闭嘴!”

    赵昊直接打断他,指着洛水道:“你们把她救活,不然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面具男都要气笑了,当即探向赵昊左腹,随着“咯嘣”一声轻响,后者便断掉了一根肋骨。

    赵昊顿时色变,一张俊脸变得苍白,身体因为疼痛剧烈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冒出,但就是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面具男讥嘲道:“怎么?继续谈条件啊!”

    赵昊身体颤抖,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你是有多心虚,才会以肋骨要挟,你要真想耍横,就捏碎我的颅骨!你敢杀我么?”

    面具男沉默,他的确不敢杀赵昊。

    一个活人,或许能够要挟镇国公交出布防图。

    但一个死人,绝对不可能。

    他知道赵定边在乎赵昊,但这个镇国公杀伐一世,绝对不是一个能被死人要挟的蠢人。

    而此次行动,他们也花天价购买了一枚命牌,浸润活人血便能发光,人未亡则光芒不止。

    听闻镇国府血脉特殊,赵定边肯定能认出这是赵昊的血。

    他们得确保赵定边确保赵昊活着。

    不然,镇国公手段通天,真要拼了老命追杀刺客,别说布防图得不到,就连活着离开都会是一种奢望。

    绑架一个人,真累啊!

    但面对赵昊的嘲笑,面具男却怎么都不愿服软:“你以为你有自杀的能力么?”

    赵昊冷冷一笑:“我是镇国公的独孙,谁都知道绑了我,就能换很多禁忌的东西!你该不会真以为,我爷爷没有教过我自绝心脉的手段吧?”

    面具男:“……”

    赵昊神情阴冷,指着洛水说:“现在!救活她!她只要一死,我立刻自杀,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完!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威胁我,我还有二十三根肋骨,随你高兴!”

    面具男:“……”

    良久良久,他冲手下挥了挥手:“救她!”

    几个蛙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只好将洛水扶起,朝她嘴里塞了一颗丹药以后,便输入真气修补起了她的经脉。

    见到这个场景,又看了看洛水逐渐明亮的文星,赵昊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洛水是他的贴身侍女,但实际上别说没贴过身,就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勇,宁愿死都不愿意抛下自己,即便知道她的死可能没有任何意义。

    面具男阴冷一笑:“放心!只是丹田毁了,内脏没有大问题,短时间内死不了!”

    赵昊点头:“哦……啊!焯焯焯焯焯焯焯焯!疼!”

    又是一颗颗冷汗冒出,赵昊只觉左腹剧痛,又是一根肋骨被捏断。

    他迷了:“焯你娘的,怎么还捏?”

    面具男呵呵一笑:“刚才你说的,只要你不死一切好说,既然这样为何不折磨你一下?”

    赵昊:“???”

    “咯嘣!”

    “焯!”

    “咯嘣!”

    “焯你娘的!疼啊!”

    “咯嘣!”

    “……”

    连续捏断了十根肋骨,面具男好像解气了,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

    赵昊此刻已经接近晕厥的状态,他脸色苍白,浑身都已经脱力,不自觉地浑身颤抖,但还是倔强地从喉咙里倔强地挤出了四个字:“焯你娘的……”

    面具男:“……”

    他很想再捏断一根肋骨,但想了想,对于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来说,除了把他杀了,不然嘴上肯定不会服软,于是干脆放弃了继续折磨。

    良久,密室里面多出了一个呼吸声。

    虽然洛水依旧没有苏醒,但代表她的星子已经恢复到接近原来的亮度。

    赵昊缓缓吐出一口气,等痛楚不是那么剧烈了,便看向面具男:“你好像跟我有什么大仇!”

    面具男沉默,没有说话。

    “我听你的声音还算年轻,你多大了,还是处男么?”

    “……”

    “你哪里的人,是魏国的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中有一个三品就是魏国驻荒的武力担当吧,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

    “让我猜猜你们啥目的,你们该不会是想用我的命,逼着镇国府叛变吧?这怕是不行,小老头倔得很!”

    面具男终于忍不住了:“你很聒噪!你要明白,你处境很危险!”

    赵昊笑了:“处境危险就不说话,岂不显得我很弱?老子当年醉梦乡同时大战七个花魁都没说过求饶的话,你们才四个人,也配让我闭嘴?”

    面具男:“???”

    “咯嘣!”

    “焯你娘的!”

    赵昊终于蔫下去不说话了。

    他心中微沉,这些人明显是在等待着什么,恐怕已经跟老爷子联系上了,所以才丝毫没有跟自己沟通的兴趣。

    这些狗东西!

    哪怕打我骂我也别冷战啊!

    难道不知道冷战才是最伤感情的么?

    这尼玛……找不到切入点,我还怎么嘴炮自救?

    就是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老爷子又会不会答应。

    反正这次大费周章,想要的东西肯定不一般,恐怕有些难搞。

    ……

    京都城外。

    外河下游。

    赵定边坐在潮湿的河岸上久久不动,宛如风吹雨打很多年的石雕。

    一夜过后,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变得凌乱不堪。

    他的身姿依旧雄壮,却已经不如昨日那般挺拔,看上去微微有些佝偻。

    他低下头,看向手心里那枚淡红色的玉牌。

    这是命牌!

    代表着他独孙的命!

    这是老赵家单传的血脉,也是……那个女人唯一的孙子。

    赵定边忽然有种掩面大哭的冲动,当初夫妻决裂的话语重新在耳边回响。

    那时的他,觉得她太小心眼。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所谓气话,却如同预言一般精准。

    第一条已经实现了,后面的还会远么?

    他不知道皇家有没有问题,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姜峥的授意。

    但飞鱼卫,一定有问题!

    他整了整衣襟,西陇关布防图就绘在他贴身的袍子上。

    如果交出去,镇国府便是举家叛国。

    后果很严重,但他不怕,只要能接回赵昊,他就算拼死,也会把儿子儿媳和孙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可,这西陇关布防图一交出去,荒国多年的努力就会岌岌可危。

    荒国付出了几代人的鲜血和汗水,才将这片土地从异族手中夺回来,大汉遗民才从异族眼中的孱弱贱种,变成了这土地的真正统治者,挺胸抬头活着。

    一旦大军压境,关破国亡。

    即便异族没有卷土重来,荒国的百姓也会被中原五国当成蛮夷,甚至当成异族轻贱。

    如此,赵定边何忍?

    他曾被当成猪狗畜生对待过,又怎么忍心自己的同胞也受这样的待遇?

    赵定边紧紧地握着命牌,心中愤怒已经无以言表。

    天即将白,秋意萧瑟。

    一夜过去了,飞鱼卫和镇国卫没有任何收获。

    那一群人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昨日蒸腾起来的白雾,遇上深秋的冷气,化作秋雨落下。

    雨势越来越大,浇得赵定边浑身冰凉。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

    八驾马车,皇室的待遇。

    赵定边站起身,转头望去,皇帝的专属车辇已经行至岸边。

    “停!”

    马车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门帘掀起,姜峥匆忙出来,接过曹公公手中的伞,便不顾泥泞飞快走到赵定边的面前。

    “定边,如何了?”

    他把另一把伞递给了赵定边,后者却全然没有接的意思。

    姜峥神色急切:“天凉!”

    “凉么?还不够。”

    赵定边摇了摇头,依然没有接伞。

    年轻时意气风发的两兄弟,此刻静静对视。

    一个在伞下,衣着华贵,一丝不苟。

    一个在雨里,衣衫凌乱,失魂落魄。

    姜峥沉默片刻,干脆将自己的雨伞也抛到一边,语气沉重地问道:“有昊儿的消息了么?”

    赵定边摇头:“没有!”

    姜峥赶忙说道:“我已经派出了禁军和大内侍卫,你不要急,一定能找到!”

    赵定边静静地看着他,将命牌摊在他的面前:“掳掠昊儿的人,给了我这个!”

    “我知道!”

    姜峥有些不敢直视那枚玉佩,就在刚才不久,一个飞鱼卫的人向他禀报,有一个樵夫交给赵定边了一枚命牌。

    经过严刑拷打,发现樵夫只是收钱办事的中间人,关于交予他命牌人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无从查证,只提到了“西”和“图”两个字。

    赵定边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盒子。

    看到盒子的瞬间,姜峥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这盒子是远古宗门遗留下来的产物,名曰帝江鸿匣,分为子匣与母匣两部分,子匣遇火即焚,焚烧之后里面的物品会立刻跑到母匣里面。

    传言魏国国都就有一尊帝江母匣,建国之初,靠着帝江鸿匣打赢了好几次国运之战,所以才能稳稳立足中原。

    姜峥见过帝江子匣,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

    将布防图放在子匣里面烧了,不然赵昊小命不保。

    而赵定边将帝江子匣给自己看,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他张了张嘴:“定边……”

    赵定边挥手打断:“皇上!天亮了,该上朝了!”

    说罢,将子匣丢在地上,直接纵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腹,便朝城门方向奔去。

    姜峥站立雨中,久久不语。

    不管昨夜出手的宗师是不是姜淮,赵定边这一走,恐怕都难再次坐回自己身边了。

    ~~~~~~~~~~~~~~~~~~~

    直接发吧!

    上一章删得差不多了,只有六千字。

    我可不忍心我的读者吃不饱。

    现在真是一点存稿都没了,嘤嘤嘤~~~~~

    一章,一万字!

    打完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