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红颜覆天下 > 第二十六章 命不久矣

第二十六章 命不久矣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下文学 www.bbxw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何德何能。”巫苓却不像帝君那样安然,她紧张的不能自己,只能默默的跪在堂下,看着二人。

    “知道便好。”帝后一双凤目忽而好似喷出火来,怒视着巫苓。

    “母后……”巫苓不想解释,更不知该如何解释,现下看来,母后定是认定帝君与自己有什么瓜葛了!

    “既然无事,臣妾告退。”帝后看了一眼帝君,拂袖而去,走至巫苓身旁时停下,看着巫苓的眼睛,好似要一眼望进心底。“你随我走。”

    “是。”巫苓低头,紧咬着嘴唇:“帝君圣安,巫苓告退。”

    帝君挥挥手,面无表情的低叹了一声。

    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冬日的阳光席卷,照得周围被雪覆盖的一切都亮锃锃的晃眼,可巫苓的心,却似忽然掉落了万丈深渊一般的阴霾苦涩。

    帝后一路匆匆而行,巫苓甚至看到了帝后暗紫色的裙摆纷扬而起,显然是动了怒。

    “母后……”巫苓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想叫她一声。

    “你还有脸叫我母后?!”帝后停驻脚步,回头望向巫苓,一双美眸似是要喷出火来!

    巫苓低着头,紧紧的咬着嘴唇,默然不语。

    她不善解释,这种事,也无法解释,她怎能说,帝君只是说属意她做朔的帝后?而不是当朝帝后?

    巫苓知道,母后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睿做将来的帝君,巫苓也知道,帝君并未向帝后直言过他属意谁继承江山,所以现下即便是向母后解释,也还不如不解释。

    一则,她不知道刚才帝君的话到底是试探还是其它什么意思。

    二则,承继之事实非儿戏,帝君万尊随口可说,可她却不能。

    巫苓只能紧张的站在母后身边,承受着她的怒火。

    “为什么不说话!”生平第一次,帝后动了怒,不再是温柔和善的笑对巫苓,而是怒火中烧的疾言厉色。

    “巫苓无话可说。”巫苓紧紧的咬着嘴唇,两只拳头死死的攥着,几近颤抖。

    “你无话可说?帝君何意,你又何意?!”帝后怒吼开来,袍袖翻飞,恼火的甚至咬的牙齿皆咯咯作响!

    “巫苓无意,巫苓此生,皆会追随母后,不做半点他想。”巫苓附身下跪,头偏向一侧,淡漠的望向一边。

    “那帝君为何会平白无故的说出这样的话!”帝后恼火的咬着牙喝问,流云袖子几乎攥在手中扯碎。

    可在巫苓看来,母后是在委屈,委屈帝君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她却有口难言,无法解释这一切,只能安静的道一声:“巫苓不知。”

    帝后皱了皱眉,低声叹了口气,转而踱步至一旁,附身拾起一片带着落雪,早已枯萎成一团的枯叶,幽幽开口。

    “春去秋来,花落枯萎,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突然,不知哪日,这锦绣江山,便归于他人,这尊位,也再不属于我们。”

    帝后的话,带着丝丝的悲凉,她看着那片枯叶愣愣出神,不知心中想着什么,最后竟捏的那枯黄的叶子化成碎末,飘然落于雪地之中,而后继续盯着那些碎末出神。

    “母后何意?”

    巫苓不知母后这样说是何用意,她一向是不能理解那些转弯抹角的话。巫苓认为,自己只要知道,母后要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去做什么便好。

    “唉……本宫并不是在意这后位,本宫只想知道,帝君为何会这样说,又为何是你,为何是你。”

    “巫苓不知。”她,只能说不知,也却是不知。

    巫苓心中苦涩一笑,母后从未在自己面前自称本宫,看来,母后终究是对自己生疏了。

    “本宫听闻昨日端静公主在丧宴之上呈给帝君一首诗词,这诗中可尽是情爱之词。”

    巫苓一愣,这时巫苓才明白为何母后会悄然出现,竟然连侍人都没有通报就出现在了朝务殿中。

    原来母后早已起了疑心,她早就知晓了自己昨日给帝君传了书信,替莺妃求了恩典的事情。

    那首诗里面写的,即便是巫苓这种诗词不通的人也能一眼看中其中的爱意和情爱之味。

    所以母后才会悄然出现,并阻止侍人通报,只为了知晓帝君究竟与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此诗并非巫苓所作。”

    “本宫自知不是你,你只知天文八卦,数理易经,又怎会这附庸风雅之事,本宫既然教导了你,自然知晓你有多少能耐。本宫只想知道,何人让你呈这东西给帝君的?”

    巫苓抬头,看着帝后的背影,唇上咬的死死的,竟含了一口的血腥味道。

    许久。

    “是……莺妃。”巫苓不会说谎,更不会对母后说谎,所以,思虑半晌,还是决定告知帝后事实。

    帝后挑眉,似是很讶异,她知道巫苓不会说谎的性子,虽然纳闷儿,但也知道她所言非虚。她并不知晓风崖之事,只当是巫苓用特殊的能力杀了莺妃,还做得滴水不露。

    既然是莺妃托付,已经死了的人,便没有必要再多做询问,隔墙有耳,若是此事纠缠下去,将巫苓杀死莺妃的事情败露出来,她也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罢了,既是已死之人,母后便不再问了。”帝后转身,再次看了一眼跪于雪地之中的巫苓,胸有成竹的扬了扬手道:“起来吧,母后不怪你了。”

    “谢母后。”巫苓浑身一软,听到了帝后再次自称母后,似是得到了解放一般。

    想来若是母后追问莺妃之事,巫苓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母后解释。所幸母后并不追问了,巫苓心中突然好像解开了一个大结,豁然开明。

    “我的乖女儿,莺妃这件事办得好,母后自会对你嘉奖。”帝后抬手,抚了抚巫苓的头,一如往日。

    巫苓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可那泪,却又生生散开,消失的无踪无迹。

    “巫苓,我的女儿,你要知道,过去的都已过去,该走的,也都不曾停留,现在母后只有你,你也只有母后。”

    “是……”巫苓默默的听着,她的确,只有母后。

    “母后还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与你。”

    巫苓抬头,看着帝后那双漆黑的美眸,那里面竟然有一丝欣喜之色。

    “朔已胜战回宫,大概将于今日午时入城。”

    “朔……回来?”巫苓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有些欣喜!

    一颗心,本来是深沉的死寂,却突然因为母后的这句话而躁动不安起来。

    整个身体里,也漾着一道不明的情绪,带着欢喜,带着期待,游走遍全身,就连呼吸,也快了许多。

    那盼望了许久的人,终于要回来了!

    听上官瑜说,军中苦累,磨练的他更像个男子了。不知他是否沧桑了许多?不知他现在是否变了样子?

    他会变成什么样呢?还是那个扯着鼻尖做鬼脸的少年吗?还是变得老成稳重,像朝中那些沉稳的将军一样?

    “是,但是母后不想瞒你,朔即将不久于人世,你且多去陪陪他罢。”

    巫苓闻言一惊,整个人都愣住了,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一颗心忽然从喜悦中砰然落下,她瞪大眼,惊异的慌忙追问:“朔发生何事?”

    “我的巫苓……母后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慌张。”帝后默默的笑了笑,又道:“母后听闻,边境军中长久的风寒致使朔体质虚弱,马将军又因节节败退而心中恼怒,说是宴请和解,却暗地里下了毒,致使朔的身体更加孱弱,只撑着一口气又攻了回去,所以在最后一战中,被敌军偷袭,故而身带重伤,勉强胜站,撑着一口气回宫复命,所以现下已经时日无多了。”

    巫苓听完帝后所说,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心中却俨然开始觉得这事情蹊跷的很。

    朔的狡黠康健她是知晓的,上官瑜所说的虽然苦累,但是也说过朔非常适应军中生活,与军士们一起吃,一起睡,悠然自得!不可能身体虚弱至此,更不至于被人暗地里下毒而不自知!

    “母后……这事情,是否有些蹊跷?”巫苓犹豫许久,终于开口问道。

    “哦?那巫苓是否怀疑些什么?”帝后忽然笑了,望着巫苓笑得灿烂如繁花。

    巫苓抬眸,再次望着母后笑意盎然的双眼,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声回答:“没有。”

    “知道就好,你可以走了。”帝后挥挥手,身旁的几个侍人抬来鸾轿。

    巫苓默默的看着母后上了轿子后便飞身赶回朔的府邸。

    母后的笑意代表什么?她知道什么?还是这整件事情都和她有关?

    巫苓不敢想,她一想到这,便觉得焦躁不休,全身的灵气全都不正常起来,四处的窜着,在身体里鼓来鼓去,冲进心脏中,再带到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处于一种焦虑状态。

    她从不知道朔在自己心中竟然这么重要!

    当她听到母后说朔不久于人世之时一颗心几乎好像掉进了雪地之中,连心跳都凝滞了!

    她的魂儿早已不知飞去了哪里,现在只想要快速回到帝子府,看看朔究竟怎样了!

    望了望那因大雪而根本无人的街道,巫苓沉了口气,决定不再坐马车,而是运起体内灵力,飞身而出,窜上了房檐,直直的冲向帝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