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枪火武林 > 第一百八十六章 离奇死亡

第一百八十六章 离奇死亡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下文学 www.bbxw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黄三七离奇死亡,姜承二人被困在哈森狼主的皇陵之中,惊惶中,苏易烟一头扑在姜承的怀里,娇躯瑟瑟发抖。

    姜承感到胸前一片濡湿,安慰她道:

    “别急,容我再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苏易烟尽量不哭,但依旧梗咽。

    姜承轻拍苏易烟的后背:

    “我们诅咒忽兰皇后快死,等她送进来和哈森狼主合葬的时候,墓门自会打开。”

    苏易烟破涕为笑:

    “姜大哥,你还有心情说笑!”

    姜承将火把交给苏易烟,旋即拾起铁锤和钢钎,在地上“咣当、咣当”地凿起来。

    苏易烟恍然大悟,既然盗墓贼能打洞进来,他们为什么不能打洞出去呢?当下转忧为喜,捡起铁铲,打算帮忙。

    可是他们很快发现,从地面、墙壁直到穹顶,皆以坚硬的花斑石砌成,姜承直累得满头大汗,双手鲜血淋漓,却只凿出一片浅坑。

    “这样下去,没困死倒先累死了!”

    姜承将铁锤用力一摔,呼呼直喘,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转瞬又被残酷的现实扑灭,两人沮丧已极,大眼瞪着小眼,都束手无策。

    姜承愁眉紧锁,用钢钎一下一下敲打着地面,想起杜如音那句“如不可为,莫强为”,心中懊悔难当。

    “唉,倘若黄三七还活着,凭他多年的盗墓经验,或许还能想出什么特别的办法。”

    苏易烟叹了口气,瞥向黄三七的尸首,幽幽说道:

    “这座墓处处透着古怪,也不知他看见了什么,居然活活吓死了。”

    姜承摇了摇头:

    “他颈间有淤紫,是被掐死的。”

    苏易烟苦中作乐道:

    “那你能否分辨出来,是人掐的还是鬼掐的?”

    “不用分辨也知道是人掐的,世上哪来的鬼?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姜承淡淡一笑,与其说是安慰苏易烟,还不如说是安慰自己,这里发生的事,已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苏易烟只想与姜承斗嘴:

    “你不信,并不意味不存在。那我问你,大黄和富贵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是怎么一回事?”

    姜承心念忽地一动:

    “目前看来,大黄和富贵肯定是出事了,但尸首呢?玄宫就这么大,还能藏到哪里?莫非,这座墓还别有洞天?”

    想到这,姜承突然站起身来,一面用钢钎敲打墙壁,一面说道:

    “你去敲打另一侧,看看有没有中空的地方。”

    苏易烟当即会意,和姜承一同“叮叮咚咚”地敲打起来。

    两人搜索得格外仔细,一步步来到中殿。

    火把燃到这时,光亮已暗了许多,估计用不了多久便要熄灭了

    姜承加快速度,脚步游移,敲击声连绵不绝,突然,他顿足而停,转头望向那几尊武士俑。

    最初经过中殿之时,姜承的注意力被富贵的布鞋吸引,没来得及靠近观察,但记忆中,似乎是五尊俑,而方才他看到投射在墙上的影子,却只有四尊!

    姜承顿起疑心,凑到一尊武士俑近前,睁大了眼睛,问道:

    “易烟,你见过武士俑吗?”

    苏易烟点点头:

    “当然见过。”

    “那你见过会喘气的吗?”

    姜承又问,不等苏易烟回答,他的右手已闪电般扬了起来,钢钎在那武士俑耳际狠狠一抽,那武士俑大叫一声,“扑通”栽倒。

    与此同时,另外三尊武士俑一齐发动,对着姜承,两支长矛分刺心坎,一把大刀当头劈落。

    姜承用钢钎架开长矛,随即在刀头上一点,顺势转身,抡了一圈,三名武士纷纷跳开,呈三角形将他围住。

    苏易烟目瞪口呆,才知这并不是俑,而是大活人!她一边飞掠,一边掷出铁铲,劈向持刀之人的后脑。

    那人听得劲风突至,猛一侧头,铁铲擦着他头盔掠过,直奔姜承。

    姜承左手一伸,抓住铁铲,单腿独立,双臂前后张开,摆出一个略似于大鹏展翅的姿势,叫道:

    “别过来,给我照明即可。”

    苏易烟身形一挫,落在地上,悄悄摸出火枪,又恐像方才那般,人家一躲,姜承便成了她的靶子,因而迟疑不决。

    使刀那人忽沉声道:

    “赤炎蛛?原来是赤炎蛛姜承!”

    随着火光明明灭灭,他头盔下面的脸也显得阴晴不定,姜承看不真切,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人知道姜承的武功以灵巧见长,当下紧握刀杆末端,发挥长兵器的优势,大开大阖,令姜承不易近身。

    姜承上蹿下跳,左格右挡,只等他显露破绽,便寻隙而上。

    这时,两支长矛斜斜刺来,姜承突然做出惊人之举,不退反进,有意让自己陷于刀光矛影之中,三件兵器有如疾转的车轮,围着他飞来飞去,当真是步步惊险,招招致命。

    苏易烟大睁双眼,紧张地注视着战局,扣着扳机的手汗水涔涔,作好随时开枪的准备。

    三人自以为大占上风,愈发放开手脚,两矛一刀同时攻出,姜承等的正是这么个机会,待三件兵器迫近,陡地缩身坐倒。

    随着一阵锵然大响,三件兵器互撞,纷纷弹开,姜承闪电般蹿到使矛的二人中间,铁铲劈入一人脑袋,钢钎刺入另一人咽喉。

    这一变故十分突然,刚刚还是惊涛万丈,陡地便沉寂如一潭死水,苏易烟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忍不住欢呼雀跃。

    使刀那人目瞪口呆,苦斗这么久,眼看姜承已成强弩之末,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岂料一招之间,局势立转。

    未等他回过神,姜承已猱身欺近,一铲砍在他腿上。

    他痛得大叫一声,屈膝跪地,汗珠滚滚而下。

    姜承的钢钎停在距他头顶半寸的上空,挥铲打落他的头盔,目光定在那张苍老的脸上,吃惊地道:

    “是你?”

    “没错!”

    老廖瞪着血红的眼睛,与此前那个侍弄花草的老头子判若两人。

    姜承早便怀疑他是潇湘馆的内奸,听杜如音说他患有夜游症之后,才打消疑虑,这时看来,自己的猜测并不差。

    “那天结巴见到的杜磊石,是不是你假扮的?”

    姜承手腕下沉,使钢钎抵住老廖头顶,逼问道。

    老廖面皮一颤,低声道:

    “是我。”

    姜承心中暗喜,众多疑问一股脑涌向嘴边,有了这个活口,便可一一解决了,他有条不紊地盘问:

    “你为何要假扮杜磊石?”

    老廖道:

    “那是……”

    正说到这儿,陡闻“咔嚓嚓”一阵大响,三个人的脸色俱一变,听得出来,那是棺材盖板开启的声音!

    又听一串阴恻恻的笑声,缥缥缈缈,原来是个女人,老廖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一挺腰杆,岂料钢钎从他的头顶插了进去。

    姜承又惊又怒,朝着笑声的来处飞掠。

    苏易烟拔足疾追,到得右配殿门前,只见野春红的棺内坐着一人,身穿红色宫廷长裙,上面污渍斑斑,与传闻中的野春红一模一样!

    这时,野春红背对门口,长发披散,手持一把宫梳,正慢条斯理地梳头。

    “鬼呀!”

    苏易烟直骇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紧紧地抱住姜承。

    野春红缓缓转身,苏易烟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这一刻,姜承的呼吸仿佛都要停止了,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却又很想看看,这个女鬼究竟是何模样?

    那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前额部分血肉模糊,像是刚受过重刑,但若细看,面容倒也堪称娟秀。

    “你是野春红?”

    姜承嗓音喑哑。

    那人不答,阴郁、怨毒地盯着姜承,忽一仰身,躺回棺内。

    姜承怔了怔,踟蹰一阵,终于按捺不住好奇,拿过苏易烟手中的火把,趋步向前,他每走一步,都是胆战心惊,因为棺材里的冤魂随时可能跳出来,把他撕成碎片!

    姜承爬上棺床,高举钢钎,探头向棺内一看,顿时呆若木鸡。

    里面只有一具腐烂的女尸,面部狰狞,大张着嘴,四肢蜷曲,前额骨头碎裂,现出一个明显的凹坑,可以想见,她是在怎样的挣扎与痛苦中死去的。

    姜承胃里一阵翻腾,定了定神,再次查看那具腐尸,发现她只穿着浅紫色的亵衣,周身上下没有佩戴任何饰物,最为奇怪的是,她的尸首虽高度腐烂,周围却十分干燥,没有任何尸水。

    姜承一屁股坐到棺床上,极度的紧张过后,但觉四肢乏力,头脑混乱不堪。

    “她……她走了?”

    苏易烟不知何时睁开眼睛,颤声问道。

    姜承叹了口气,看着旁边的棺椁,万分茫然,如果不是还有苏易烟在身旁,他几乎要认为自己刚才所见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苏易烟手抚胸脯道:

    “姜大哥,我好怕呀!幸好我们跟她无冤无仇,不然可就惨了。我们赶快离开这吧”

    见姜承双眉紧锁,像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苏易烟拉了拉姜承:

    “趁火把还没熄灭,我们继续寻找出路。”

    过了这半晌,姜承已宁定下来,若有所思地道:

    “我在想,老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跟那‘女鬼’又是什么关系?”

    苏易烟仍然惊魂未定:

    “姜大哥,先别想这些,等逃出去再说吧。”

    “别怕!”

    姜承摇摇头,自顾自地道:

    “老廖他们事先潜入陵内,扮成武士俑,目的就是要攻我们个措手不及。大黄和富贵贪财心切,率先进入墓室,惨遭毒手,尸首被藏了起来。”

    苏易烟一顿足,要说什么,姜承却挥手示意她不要打断:

    “突兀地摆放武士俑,难免引人注目,因此他们把富贵的鞋丢在地上,引开我的视线。当我们进入后殿,查看哈森狼主的棺椁时,其中一人溜到门外,掐死黄三七,封死墓门,再由我们的盗洞离开。所以,原来的五个变成了四个。”

    苏易烟疑惑不解:

    “墓门一关,我们便会困死在里面,那他们为何不一起走,反要留下四个送死?”

    “那是因为……”

    姜承顿了顿,向野春红的棺材望去:

    “墓室里面,还隐藏着一条密道!”

    苏易烟大喜:

    “真的?在哪儿?”

    姜承站起来,用铁铲挑出棺内的腐尸,忍不住哈哈大笑,招手道:

    “快来看呀!”

    苏易烟飘身而上,只见棺材底部,露出一个黑黑的洞口!面对这条可以让他们回到人间的通道,苏易烟喜极而泣,一把抱住姜承:

    “姜大哥,跟你在一起准不会有错!你是怎么想到的?”

    “敌人不可能将自己困死在墓中,因此必有密道!”

    姜承愉快地笑道:

    “敌人从未想过要困死我们,封堵墓门只是为了扰乱我们的心神。如果不是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让我忽然意识到少了一个,那么当我摸索到他们附近时,四个人猝然出手,我一定抵挡不了。”

    找到了出路,苏易烟心情大畅:

    “姜大哥,想不到你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姜承嘿嘿一笑:

    “有你这么个大美人作伴,进鬼门关又何妨?”

    苏易烟一脸娇羞。

    姜承接续说道:

    “我看见棺内没有尸水,便觉奇怪,后来想起那女人的凭空消失,才意识到下面暗藏玄机。咱们真该好好谢谢她,如果不是她提醒,我根本不会去动一具腐尸。”

    说话间,姜承用铁铲探了探棺材底部洞口的四壁,果然都是黄土,不禁啧啧称奇,向苏易烟问道:

    “玄宫外面那段隧道,地面和墙壁用的是青砖,而进入墓室后,立刻变成了花斑石,这样显然是为了防止盗掘,但棺床却要制成中空,填满黄土,你可知为何?”

    苏易烟摇了摇头,姜承解释道:

    “从风水术上来说,棺床中间留有一尺多长、六寸多宽的一个方孔,内以黄土填实,正是风水术中所讲的‘金井’。不过要将盗洞精准地打到这个位置,必须对陵内构造有极深的了解,看来老廖那伙人相当不简单。”

    姜承率先钻入洞内,一路爬行,感觉比黄三七那条盗洞要宽敞一些,但也长很多,两人折腾了一夜,爬出来时,已是筋疲力尽。

    刚一出洞,姜承就看见灌木丛中躺着两具尸首,皆是满身泥土,其中一具赤着双脚,毫无疑问,这就是大黄和富贵了。

    姜承又是一阵愧疚,用铁铲挖了个坑,将两人一起埋了。

    这时天已放亮,山下的兵营炊烟袅袅,一队队狼兵正在陵区内巡查,两人不敢久留,从另一侧下山,逃之夭夭。

    姜承带着满身的泥土和疲惫回到潇湘馆,本想洗个澡,痛快地睡一觉,哪知推开房门,却见杜如音坐在床边,靠着床头,正酣然而睡。

    姜承怔了怔,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将被子裹在她身上。

    杜如音蓦地惊醒,睡眼惺忪地向他一瞥,立刻起身,握向他双手,中途却又忽然停下,满面晕红,转过了身:

    “你……你总算回来了!”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羞窘,杜如音的声音有些发颤。

    姜承坏坏地笑了一笑:

    “若知道有这么美丽的姑娘在家等我,我早就回来了。”

    说着,姜承走到水盆前,俯身洗脸。

    杜如音怔怔地出了会儿神,脸上愈红,心中却十分甜蜜。

    姜承一边擦脸,一边问道:

    “你怎么睡这儿了?”

    杜如音闪烁其词地说道:

    “我……我想看看你回来了没有,坐了一会儿,不知怎么便睡着了,你到了身边也没察觉。”

    姜承扶她芳肩,扳过她身子,心道:

    “看杜如音这副模样,分明是一夜没有合眼,她挂念我的安危,却又死也不认。”

    姜承心中感动,却不予说破。

    杜如音躲避他的目光,垂头道:

    “你去了这么久,想必大有收获了?”

    姜承得意大笑,说道:

    “我姜承出马,焉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姜承将墓中发生之事娓娓道来,除了隐瞒有苏易烟同去之外,所有细节无一遗漏。

    杜如音直如身临其境,听得惊心动魄,半晌才咋舌道:

    “老廖竟是内奸?”

    姜承不无可惜地说道:

    “若非他突然自尽,恐怕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

    杜如音怅然失神地说道:

    “潇湘馆开业不久,老廖便来了,这些年来却只是看门种花,谁也不理,这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到潇湘馆为奴,是为了什么呢?”

    姜承见多识广,淡然道:

    “不稀奇,江湖上常有这样的人,犯了什么大案,或者得罪了某位大人物,遂隐姓埋名,甘愿寄人篱下,为奴为仆,以掩饰身份。当然,也有像我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为接近美丽迷人的女馆主,只好委身青楼,忍气吞声。”

    杜如音不觉莞尔:

    “你这小子,好话从来说不过三句。”

    姜承打了个哈哈,继续道:

    “最大的收获,还不在于老廖。”

    杜如音一惊,忙问:

    “那是什么?”

    姜承故作神秘,缓声道:

    “老廖也好,扮成野春红的凶手也好,他们都不是鬼符案的主谋,这个人的身份,现已昭然若揭了。”

    杜如音眼睛一亮: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