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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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之蔻从院子里出来后,刚走不久就看到已经与李保谈完话的楚辞迎面走来,笑着迎上去便想带他一起去见白皎然,再次走到院外时却从守门的小僧得知他已经歇下了。

    “可我方才见师父状态还好好的,可是近日师父身子有哪里不适,不然怎么会如此突然的就不让我们进入?”

    苏之蔻先是歉意的朝楚辞笑笑,紧紧盯着已经关上的院门,然后抬头看向两位小僧目露疑惑出声问道。

    两位小僧挠挠头表示十分不解,可方才看白皎然的神情并无半点异样,只得出声解释道:

    “见空大师不久前才出关,许是还没有适应过来,听闻夫人要来,见空大师也已一日未合眼,想来是疲惫所以才歇下了,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无妨。”楚辞牵过苏之蔻的手,安抚的轻轻捏了捏温声劝道:“既然见空大师要休息,那我们寻着机会再过来就是了,反正我们也要在这洗心禅寺住上一些时日的。”

    苏之蔻回握他的手乖巧点了点头,目光还是紧紧盯着院门,隐隐含着担忧,然后才与楚辞一起离开。

    回到院子里,楚辞便让苏之蔻也跟着去歇息,转头让时星去寻徐见良。

    寺院的另一方小屋子中,楚辞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知是不是今日见着父亲的牌位,所以心里沉甸甸的,一时难以平复躁郁的心情,便见徐见良敲门进来,缓缓抬眼看过去。

    “下官参见建威大将军。”

    楚辞随意的快速摆摆手,招呼他来到自己身旁坐下,将自己面前的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温声开口说道:“方才李保来见我似是已经相信我的话,你那边准备的如何?”

    自那日在潭州知府门外一别之后,两人只私底下有过交流,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先前还是对他言之凿凿的指责,可后来越回想他的话就越品出别的滋味来。

    对他的依赖与信任更甚,此时说话更是振振有词:“将军猜的没错,那日道顺斋与三皇子确实在茶楼小叙,还被大张旗鼓带着人要去搜道顺斋的二皇子撞见,也不知两人有没有谈拢,但既然已经见面,恐怕已经有了利益相关。”

    楚辞沉沉点点头,“你们背地里调查的李保如何!”

    “这李保藏的极深,但只要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那潭州水寇是因三皇子的支持才得以如此壮大,可眼下三皇子似是想要将他们作为弃子,那潭州水寇大当家非常不满。

    得知他与道顺斋在一起,已经有的动作想要搅黄两人的合作,不过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他们俩若是真的斗起来这事情只会解决的更快。

    只是这二皇子…在下实在不明他是想要如果,他如此大张旗鼓带着人去搅道顺斋的事只会惹人更加警惕。”

    “这是我让二皇子做的。”楚辞见他眉宇间皆是担忧与不赞同,轻咳一声抬手饮了一口清茶,又继续开口说道:“我与二皇子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

    徐见良闻言更是震惊,镇国公楚雷霆在世时便是当今皇上的左膀右臂,战镇国公府直属皇上,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这是永朝人间皆知的事。

    可更心知肚明的是,当今皇上最厌恶的便是官商勾结或结党营私,可将军却这般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这又是为何?

    楚辞在与李保合作之前便早已摸清他的性格,眼下也不打算瞒着他,饮了一口清茶斟酌着开口:“家仇冤屈,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咯噔”一声,徐见良手里的茶杯轻轻磕到桌子上,定定抬眼望向楚辞,只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又想到今日便是镇国公的忌日,心中顿时大恸,一时竟不知要做何表情。

    楚辞早已料到他的反应,眼光灼灼抬眼看向他又继续说道:“因果福报,有些事已然是大势所趋,徐大人可愿意同我一起?”

    徐见良目光一怔,心中某种热血的情绪被他灼灼的目光点燃,笔直的站起身走到楚辞面前跪下,“在下愿一生追随楚将军,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不知道是不是这环境的变化,苏之蔻一觉醒来还是觉得很是疲惫,也不知是不是这梦中的情景还在作祟,梦里的鲜红遍布山野,险些刺痛她的眼睛。

    呆坐在床上便不由自主的出神,好半晌才让自己清醒过来,听到屋外走来的动静,翻身下床迎上去:“水梅水兰,水竹那边的安排如何?”

    两人见她走出来,快速进门反手关上门,然后才走到她身旁低声说道:“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是对方的目的实在太过明显,若是有所察觉…”

    苏之蔻摇头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将军那边需要的就是证据,我们是必须配合他走这一招,至于二皇子…能护着便护着点吧,总归要有点牺牲的,否则林幸年那多疑的性子又怎会轻易相信我们?”

    说完不由觉得有些头痛,轻饮了一口茶,不但没有缓过来反而觉得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扶额按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什么事的出声问道:“之念呢?之念那边可安排好了?”

    水梅和水兰郑重点点头对视一眼,想到今日二小姐与二皇子过于亲昵的举动,正想着要同她说明。

    “既然安排好了就先退下吧,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水梅和水兰只得吞下到嘴边的话,目录担忧望着苏之蔻,回想她这几日的忙碌,不由出声问道:“夫人身子是不是真有哪里不对?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苏之蔻不在意的摆摆手,“许是这几日操劳过度吧,无妨,忙过这阵子就好了,眼下的情况要万事小心,否则多一个动作便会令人起疑,好了,我休息一会儿便好。”

    看着水梅水兰一步三回头的背影,苏之蔻心中又乱成一团,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事,可身体的疲惫来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只一瞬就沉沉闭上双眼。

    此时寺院另一边的房间里。

    苏之玉紧紧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鬟,见她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不由怀疑母亲留给她这人的可靠性,微眯着眼,厉声问道:“一切可都安排好了?”

    “是,都安排好了,奴婢一定会看准时机下手。”

    苏之玉见她眼神飘忽,心中更是不满,“不管如何,这事你豁了命也要给我完成,若是办不好…别忘了你家人的命还在我的手中,你若是想他们五马分尸,落得个横尸野外的下场,你大可假装不知道此事。”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小丫鬟一听她提到家人,整个人身体抖如筛康,不停朝她磕头,动作又狠又快,额头上已经渐渐映出红印,渗出的血丝看着有些渗人。

    苏之玉却像是得了极大乐趣似的,那种凌虐他人得来的快感,让她不由勾唇轻笑出声,声音娇柔却是透着狠厉与恶毒,“你知道就好,只要事成,我定不会亏待了你。”

    月黑风高夜,月光如银丝一般要在绕个山头,将山顶的洗心禅寺照得格外亮,可秋日的月夜总是不如夏日那般明亮热烈,反倒是总有一股凄凉萧索之意。

    整个山头黝黑寂静,亮的只有洗心禅寺那一小点,仿佛是黑米糕上撒着的那一点白糖。

    突地有一小簇烟花绽放在夜空中,短小而急促,却在一瞬间给山林带来了点点亮光,闪得山林间的河流波光粼粼,更是闪着一群黑衣人手上的刀锋尖锐而冷咧,照亮他们正窸窸窣窣往上最高的那座洗心禅寺摸索着的身影。

    林幸年此时正站在窗边,对那处瞬间绽放的烟花自然是尽收眼底,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却在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时一瞬间掩饰下来,听到熟悉的叩门声后复又又勾起嘴角,“进。”

    侍卫匆匆进门后便转身紧紧关上门,走到他面前径直跪下,“殿下,一切都已准备好,还有那道顺斋给的药也已经下在二皇子的茶杯中,待他们上来,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解决。”

    他说的太过顺畅又简单,林幸年反倒是轻蹙起眉,回想这所有的关节,不由出声问道:“道顺斋给的那药真有如此大的功效!确保不会让人察觉?还有那下药之人可解决了?”

    “那药已经找人试过,无色无味却功效极大,服用之后即使是神医来看,也会让人觉得这人是饮酒过甚醉酒死亡,并不会叫人察觉,那给二皇子下药的僧人便是这试药之人,都已经解决了。”

    “好!如此甚好!”林幸年复又勾起势在必得的笑,又听那侍卫继续补充:“还有那道顺斋谭帮主,已经将所有可能存在的问题都解决了,让我来禀告三殿下,让您放宽心,等待结果便是。”

    林幸年闻言扬起眉,细想他的话后笑意更大,声音里皆是得意,“果然这做朋友总比做敌人好,这天下第一帮的称号果然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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