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最牛国医妃 > 【125】事实远胜于雄辩

【125】事实远胜于雄辩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下文学 www.bbxw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鸡鸣时辰,皇宫里打更的声音,破开了晨雾。朝霞落在青瓦红檐的屋顶,像是镀上了一层红艳艳的金色。朝阳打破的不仅仅是黎明前的黑暗,还有,那些安静的像是死了一样的声音。

    常太医守在大皇子的床榻前,神情肃穆庄重,在周围的宫女太监眼里,他翘起来的下巴,睥睨的眉眼,都不约而同地表示出,现在,他常太医是这里可以发号施令的最高指挥官了。

    许太医与其他太医一样进不了屋里,守在外面打了个哈欠时,与身边的周御医说:“隶王妃说不让我们进去,是为了给大皇子治病。这个常太医不让我们进去是为什么?他给大皇子做了什么医治了吗?”

    周御医听着这话,呵呵呵,在喉咙里干笑着,笑这个许太医是明知故问或是愚蠢至极。这个问题用问吗,常太医想趁机得瑟一把,想你李敏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我还能比你更得瑟。

    “斗气啊。”许太医想明白了,摇摇脑袋,“大可不必为这种小事斗气。”

    “怎么不用?昨晚在院子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你可能不知道,常太医不比我们,在静妃娘娘的宫里,给静妃娘娘看病时,是在静妃娘娘的屋里坐着的,可以坐一个下午。”周御医说他孤陋寡闻。

    “坐一个下午?”许太医吃了一下小惊。太医哪怕与哪位娘娘关系好,在宫里给娘娘治病,都不可能一呆一个下午,当然,像病人重病,身负值守的责任不能离开会另一回事。可周御医的口气像不是这样回事。

    “吃香的吃辣的,吃好的。来去坐轿子。老实说,我们鲁大人进宫给皇上看病时,都不敢不两条腿走着过去,鲁大人年纪比常太医大三轮,按理说腿脚比常太医不方便多少。”

    许太医越听越吃惊,都说常太医不得志,可是,常太医这样好的优待怎么能叫不得志。

    只能说,许太医这样一个后来的,哪能马上了解到这个太医院与皇宫里千丝万缕扯不断的关系,哪能知道皇宫里面的种种猫腻。

    常太医的所谓不得志,指的是不能受到皇上和太后的重用。但是,太医院的大夫那么多,一般也只有三两个太医能得到皇上和太后的重用,按照常太医的标准,其实,大多数太医都是不得志,这符合所有职业往上爬的标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都是一个在上大多数在下。

    那些不被皇上太后重用的太医,难道都没有出路了吗?那也不是。饭要吃的,银子要挣的,总得给自己和一家老小找出路。所以,依附各宫的娘娘们,成为了各个太医寻找出路的首要之选。

    偏偏,杀出了个程咬金,李大夫既不是太医,但是,医术把太医都给比下去了。这个打击,不止针对那些被皇上太后重用的太医,因为反而这样的太医,是最不受影响的,皇上太后始终长久信赖某个人的话,不会说轻易不再信了。相反,最惨的是像他们这些抑郁不得志的,踌躇满志入宫奉职,哪里知道前有拦路虎后有豺狼豹,再来李大夫这样一只不按理出牌的熊。

    由于隶王又被号称为北燕最威猛的熊,李敏跟随自己老公被人叫做熊了,因为这对夫妇俩,做什么事都是一样一鸣惊人的。

    李大夫这只熊,在他们面前一站,宛若一面无法逾越的高山,他们仰望着,羡慕着,妒忌着,不知何年何月是尽头。像常太医,早变成了一个小怨妇了。

    可许太医想的不是这个,总觉得周御医这些话里有话。捏着自己下巴的许太医,小眸子咕噜咕噜转。貌似,太医里面,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李敏走近的。包括那个据说和李敏关系不错的刘太医,实际上,和李敏的关系压根儿连朋友都算不上。

    说是李敏不喜欢接近他们这些太医,不如说是所有太医,对李敏都很敏感,很爱又恨,恨的半死,根本不想和李敏接近。

    许太医却不这么想,或许是他不像这些同僚是从太医院基层一步步做起来的太医,而是从太医院外直接被外聘招进来的太医,所以,思想不像这些在官场里混久了的同僚古板老化,不会说,专门去划分界限,歧视某些人,不行的事绝对不行。

    李敏医术好,与其亲近研习医术,学来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怎能不好。为此李敏要人付出什么代价报酬,都是应该的。

    在许太医的思绪游离的时候,屋里的大皇子是醒了。

    朱汶睁开眼的时候,一看,身旁坐的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眉头立马皱紧了。他不喜欢,不认识的人随随便便坐在自己身边。因为当年幼小的时候,自己母后宫里被血洗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对陌生人靠近自己犹如刺猬一样的感觉。

    “大皇子。”常太医见到他醒来,眼睛都笑眯开了,想着这都是自己的功劳了,上前刚要把朱汶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放进去。结果,手刚碰到朱汶面前时,朱汶忽然一个锋利的眼神射过来,他一个寒噤,收回去手。

    都说大皇子有这个洁癖,不让人轻易碰的。

    朱汶轻嗽一声,问跟随自己许久的江公公:“隶王妃人呢?”

    江公公的老脸上羞愧的要死,想到自己主子昨晚上对他说过的,说是今后找时间还要好好答谢李敏,结果变成什么了,太后一来问责,他们把责任全推李敏一个人头上了。扑通跪下来,江公公额头贴着地上声音颤抖地说:“奴才对不起大皇子,对不起隶王妃。奴才贪生怕死,昨晚上,奴才是把隶王妃说怎么给大皇子治病的话原原本本和太后说明白了,可是,太后以为,是隶王妃把大皇子治坏了——”

    “治坏了?”朱汶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本王昨日以前不是发热一直不退吗?今儿起来以后,本王感觉已经退热了。”

    有没有发烧,自己身体有没有好转,难道病人自己会不知道?

    常太医听到朱汶这话一出来时,脸色暗自悄然地变了变,重重地咳嗽一声之后,上前说话:“大皇子,容臣向大皇子禀告,隶王妃给大皇子用的药,确实是让大皇子的病加重了。”

    “怎么加重?”朱汶斜靠在软枕上,眯着浅褐的眸子,打量常太医那张看起来严肃到像是宣布死刑的脸。说实话,大夫挂这样一张脸,病人没病都得被吓出病了。哪里像李敏,哪怕表情严肃,可是给病人的是治病的信心,而不是专用来吓唬病人用的。再听听这人的口气,一句话出来不是安慰病人,首先是告诉病人快死了。病人确实是没病都能被吓死了。

    这哪里是大夫,是阎罗王。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接触了李大夫之后,朱汶心里大有感触,这个做大夫的本事,不止是医术要高明,这个医德医风,同样很重要。

    常太医却没有察觉到朱汶这句话的口气,只想着,把柄早已被自己握在手里了,只不过朱汶自己没有发现,因此,指着朱汶的那只手说:“大皇子,您看看,您的手。”

    “本王的手?”朱汶垂眼即看见了自己搁在被子上的那只手,昨天他像是大限已至,病的快不行了,虚弱到连手都抬不起来,今日,虽然身体没有马上恢复到最佳,可是手能微微抬起一点的力气了。感觉,这只手,活动自如,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常太医对此都快气急败坏了,莫非大皇子眼睛都瞎了,大皇子手上的皮肤那样大的风团都看不见,大皇子不是眼瞎是什么。

    “手,手!”常太医强调着,激动的嘴唇像是要抽筋一样,不能用手指着王公贵族那是不敬的行为,而且,只能隔空用手比划着。

    江公公硬着头皮,实在看不过眼了,帮着常太医说出了话:“主子,常太医是指,昨晚上,隶王妃在给大皇子治疗之前,大皇子听了隶王妃说的可能出现的寻麻疹。”

    什么?常太医愣了。朱汶没有治病之前已经知道自己会出现寻麻疹。

    李大夫给人治病,肯定是要按照医疗程序去做的,会起的那些严重过敏反应,全部和病人交代清楚了,由病人自己衡量风险要不要治。反正,朱汶又不是病到神智不清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听见指的原来是自己皮肤上出现的风团,朱汶哑声笑了,大笑不已:“这个嘛,小事儿。昨日本王记得,风团更大,疹子很多,都快遍及一只手了,到昨晚上,本王下去睡的时候,消退了些,到今早上一看,都退了一半了。常太医难道你眼睛不行,老花了?鲁大人都说自己老眼昏花,常太医年纪多大?”

    究竟是谁眼睛不行,常太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然变成了一团浆糊。为什么朱汶明知道会出现这样严重的药物反应,还要答应让李敏治疗。

    “因为本王不想再天天躺在病榻上了,这样苟且偷生的日子,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朱汶疏淡清秀宛若眉黛的两道柳眉之中,飘过了一抹不知如何形容的神色。

    这种天天病到想死求死不能的心情,有谁能理解?未有同病相怜,怎能理解?说是同情他也好可怜他也好的人,可是他身体内的那种痛楚,只有他自己能知道。反而是李敏昨天问他的那句话,像是给他注入一抹他之前想都没有想死的阳光。

    “本妃今儿给你治病,本妃自己是冒了极大的危险的。大皇子倘若没有被治好,本妃说不定要被砍头。本妃本不该冒这样一个危险。但是,当大夫的,看多了生死,倒早已把生死置身事外了。知道病人有时候要的不是能不能医好病,而是一种解脱。大皇子想好了自己想要什么,再和本妃说清楚。”

    是的,他只是想,是死也好,是活也好,有个结果,结束这种多年来纠缠不断的战局。但是,不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努力过这样被死神带走,希望自己最后能和死神来个你死我活的决斗,这样,哪怕输了,都是心服口服。而这样决斗的机会,本该是由大夫带给病人的希望,却一直没有大夫能为他做到,直到李大夫的出现。

    他选择了,哪怕李敏之前和他说的会出现严重的致命的过敏反应的治疗方案,也绝对不愿意再这样无所作为地在病榻上苟活了。他不要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他要有尊严的死法。

    “寻麻疹,算是比较轻微的过敏反应了。虽然隶王妃尽力和本王解释了很多,但是太多术语,本王确实不是听的很明白。不管如何,本王只知道,是隶王妃圆满了本王的心愿,治好了本王的病。”

    朱汶这句话,马上引起了常太医的激烈反弹。

    “大皇子,允许臣进言,隶王妃这哪里是给大皇子治病了,明知道此药有害死病人的可能,依旧坚持给病人用药,是想害死病人之后,又能把自己的罪过撇到一干二净的手段。大皇子是不知道医药行业里的险恶,轻易上了隶王妃的当。”常太医跪了下来说话,高扬的声调乃至可以传到了屋外。

    在屋外听到他说话声的许太医等人,都吃了一惊,互相交流的眼神里,蓦然闪现过一抹不可估测。

    朱汶的眉轻轻挑了起来,锋利的目光直射到常太医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

    想想如果是李敏,与人争辩驳斥的时候,绝对也不会是这样的一张脸。他可以想象她那张干净的素容,永远都是沉稳肃静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常太医这样的神情脸色,正好说明了,常太医心里面的心虚。只有底气不足的人,才会那样激动的,希望赶紧赢了对方。这就好比打仗一样。自己粮草不足,肯定希望速战速决,打拖延战没有一点益处。

    朱汶忽然想起自己的病了,这么多年,万历爷也不算是完全对他这个儿子置之不理的,有派过不少太医去看过他。包括他这次回来以后,叫来的都是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可显然,在面对眼前束手无策的难症以后,这些太医想的,都是如何把他的病拖延下去,这样可以先保证了自己的脑袋不会落地,至于他这个病人痛苦不痛苦,他这个病人究竟是怎么想的,都一概不理。

    要不是李敏出现,李大夫先尊重他这个病人自己的心愿。他这能算是人吗?能算是人吗!只能算是这些大夫晋升仕途上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刘太医生性懦弱中规中矩倒也不说了。像常太医这种,利用他不成,竟然自己先恼羞成怒了!

    “江公公。”朱汶曼声。

    “大皇子!”江公公赶紧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主子。

    “告诉本王,隶王妃去了哪里?”

    江公公对李敏现在在宗人府的事肯定是难以启齿的,同样是那句话:“太后娘娘以为大皇子——”

    “以为是由于太后听了常太医的话,所以,将隶王妃关押在了某个地方了是不是?”

    耳听朱汶两句话轻而易举破开了真相,江公公低头,眼角扫了扫常太医。

    常太医果然是更为激动了,一腔热血沸腾地说:“大皇子,臣绝对没有诬陷中伤任何人的意图。臣是以身为太医的身份,向太后的问题作出回答而已。”

    “你不是承认了自己对太后说了,说是隶王妃治坏了本王的病。本王并不认为自己被隶王妃治坏了身体,反而是隶王妃治好了本王的病。”

    “那是大皇子自己的误判!大皇子如此严重的病,隶王妃怎么能治得好大皇子的病?隶王妃她,她——”常太医突然是舌头打了结,都不知道自己是说了什么话了。

    朱汶的眼睛冷冷地扫过他的脸:“常太医这是认为,除了常太医本人,谁都不能治好本王的病,谁治好本王的病了,常太医认为那都是罪。”

    “不是,不是,臣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常太医往地上用力磕脑袋,恨不得自己的嘴巴没有说过刚才那些话。

    “江公公。”

    “奴才在。”看见朱汶像是要起身,江公公和屋里的太监宫女全部一惊,因为朱汶的身体,向来脆弱的犹如风一吹马上倒下去的稻草。

    “抬本王到太后面前,既然隶王妃是为了本王承受不白之冤的,本王有这个义务,为隶王妃澄清这一切。”朱汶的声音,声音或许有些虚弱,但是他本身是从小当过太子的,身为皇帝众儿子里面年纪最大的,气势不言而喻。

    那些想劝阻他下床的人,被他眼神一扫,无不低下头去俯首称臣。

    常太医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起头来,他其实很想抓住朱汶的大腿求他不要去,可是,朱汶从一开始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朱汶是认同李敏,不认同常太医的。

    许太医等人,在屋外听着屋里面的争执,无一没有不摇头的。对大夫来说,其实,是输是赢,只在病人的病有没有好转。在朱汶醒来以后身体好转的情况下,常太医不管怎么争,注定了是败局。

    常太医这下是想当英雄不成,直接撞在刀口上了。

    难怪了,李敏听到太后要把她送到宗人府去的时候,那样不屑一顾,不与其做任何争辩,因为李大夫比谁都清楚,事实远胜于雄辩。

    有人说她李大夫伶牙俐齿,但是,其实她李大夫嘴巴是最笨的,因为不喜欢说,更喜欢做多一点。

    说到太后,在昨晚服用了安神丸以后,太后睡到了早上,姑姑叫了好几声,太后才从梦中醒来。一听是鸡鸣的时辰,太后依依不舍的,想再睡多会儿,口里念着:“瞧瞧隶王妃给哀家出的馊主意,现在,哀家睡的可好了。”

    姑姑听见这话,直接愁了眉,可是,朱汶身子本来就虚弱,总不能让朱汶在太后门前刮冷风,到时候身子又不好了,这责任不得推到太后头上了。

    “回太后娘娘,大皇子说有话想对太后娘娘说。”姑姑终究选择了说出来。

    “大皇子醒了?”太后听到这话没有埋怨,相反,眼睛一亮,好像透出兴奋的消息。

    姑姑不明白太后究竟有没有听到她话里的意思,却是在见到太后高兴到从床上自己坐起来之后,真是一句话都不敢往下说了。

    太后,似乎高兴的,不是自己的孙子病好了,而是,大孙子可能要到她面前告李敏的状了。太后昨晚被李敏那句话哽在胸口上,是很久都顺不过气来。如果不能拿李敏正式开刀,恐怕这口气,都一直没有办法顺下来了。

    “请大皇子进来吧。门口风大,大皇子身子不好,怎能让大皇子亲自过来,哀家其实过去就可以了。”太后动作像是快速地下床要见大皇子。姑姑却觉得她好像没有睡醒的样子。太后的手摸到姑姑的手,却以为是床柱给捏了一把。姑姑手臂被掐,不敢作声。

    太后下了床,因为着急见人,比平常更快的速度整理好妆容衣饰,到了见客的花厅。

    大皇子自己不能行走,被两个太监抬上椅子进来。

    太后连忙说:“大皇子病着呢,不用跪下请安了。”

    “皇孙坐在这里,给皇奶奶请安。等皇孙过几日身子好了,再给皇奶奶跪下请安。”朱汶说。

    太后根本没有想过他哪一天真能给自己跪下请安了。毕竟,李敏都不能治好他的病,太医院的太医们早就毫无办法了。

    深长的叹气声,从太后的嘴唇里溢出来。

    朱汶不解其意问:“皇奶奶有什么忧心的事儿,不妨说给皇孙听听,皇孙或许暂时无能为皇奶奶解忧,但是,可以倾听皇奶奶的心事。”

    太后听到他这样的话,大赞其孝道:“哀家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事,都比不上大皇子身子健康平安重要。”

    “倘若皇奶奶是忧心皇孙的病,皇奶奶尽可以放心。皇孙从昨日经隶王妃尽心医治之后,病情已经大有好转,完全康复,应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太后一愣:“你说什么?”

    “隶王妃治好了皇孙的病。”朱汶一个字一个字,圆润清楚地吐出来,不止对太后,对的还有天下所有人。

    太后回过神来,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话以后,面色大变:“你,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皇孙想不明白了,皇奶奶这话莫非是,皇孙病好了,皇奶奶听着觉得有哪里不高兴?”

    花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的紧张了起来。太后那刻火辣的眼神,愠怒的火气,对的都是朱汶身边的人。这些人明显没有把她太后的意思很好地传达给了朱汶。导致朱汶今天到她太后面前时没有按照她太后计划好的戏码演下去。

    江公公为此可就冤屈死了,两面都不是人。还有,常太医在大皇子屋里跪到现在,恐怕两条腿都要跪断了。

    朱汶说:“皇奶奶,据说昨晚发生了点误会,都是一个叫常太医的,在皇奶奶面前胡说八道。”

    “常太医怎么了?”太后问其他人。

    “回太后娘娘,常太医在大皇子屋里跪着。”江公公说。

    “常太医何罪之有?为何在大皇子屋里下跪?”太后两句声音铿锵有力。

    接了命令的太监,马上出门去拯救常太医。刚跑到门口,被大皇子一句“且慢”给叫住了。

    太后皱紧了眉头,怎么,大皇子这是与她当面对抗?

    朱汶道:“皇奶奶,此事事关皇孙,皇孙不能置之不理,否则,皇上都会怪罪到儿臣头上,埋怨儿臣是非不分,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让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有机可乘,乃本末倒置之举。”

    “大皇子是想如何?”

    “倘若皇奶奶都没有办法相信皇孙已经病好了,不如,让皇上与朝廷文武百官,都亲眼看看,皇孙是不是病好了。”

    太后慢慢地往自己肺里吸了口冷气,好像到现在,才清楚地看见了朱汶的脸。

    朱汶气色明显是比之前好了许多,面色从苍白到现在有一丝的红润出现了,虽然,皮肤上的疹子未全部消退,可是,是有比昨晚减轻了许多的倾向,想必过不了几天,应该疹子都去的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朱汶的气,一直很急促的气,不怎么喘了,能到这里和太后说话,能号称上到朝廷上,和皇上以及文武百官说话,中气可见一斑,哪里还是那个之前奄奄一息的垂死病人。大皇子的病有没有好转,一目了然,众人的眼睛都不是瞎的,她太后总不能捂住天下所有人的眼睛。

    宗人府里,过了一夜。这一夜,对于沦为阶下囚的人来说,本来应该不是那么好过的。可是,李敏看起来一点都不忧愁都不担心,更没有所谓的悲伤愤怒。一样的,她早看出来,她老公和她一样,一直是想找机会到宗人府里面看一看了。

    要说平常,哪有这样的机会进宗人府里一探究竟。因为宗人府这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尤其在万历爷改制之后,除了关押的犯人,只有万历爷可以进来。

    为什么他们对宗人府都这样好奇,这缘于,之前太子妃在宗人府不过几天时间功夫,竟然发疯了。而且,宗人府之前,据说是连孝德皇后都关押过,不止如此,像万历爷和自己兄弟争皇位的时候,后宫里很多人,都进过宗人府。道不定,太后都在宗人府呆过,所以,太后是对宗人府最情有独钟的人,之前把太子妃下令弄进宗人府里的人,正是太后。万历爷反而不是那么喜欢宗人府。

    “以前,父亲在宗人府任职,可是,据父亲说,只是挂了个虚职。”朱隶说着,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褂,蹲下来,披到李敏的身上。

    他本想给她带一件披帛过来,但是给忘了,出来的急。

    李敏其实并不觉得多冷,毕竟这里不是那个最下面最阴森的地牢,寒气不是最重的。她身上穿的衣物出来时,穿的本来就多,在屋里时都觉得热。现在,刚刚好。但是,摸着他的衣服,有他的味道,闻着,那个感觉不一样,是觉得比自己穿多少件衣服都要暖和似的,是不是心理作用不好说。

    他坐在了她身边,把自己宽阔的肩膀给她,如果她想靠的话。

    在古代里,所谓夫妻之间的亲密,都是只能关在房里,拉上蚊帐,好像见不得人似的,鬼鬼祟祟地偷鸡摸狗地坐着,否则叫做伤风败俗。

    不要说亲个吻了,拉个手,都不能在公众面前出现。像这样靠着他肩膀,好像电视剧里浪漫的机会,几乎是只能是想象中的事。没想到在监狱里,同甘共苦,反而有机会浪漫了。

    “累的话——”他的声音用密语传入她耳朵里,“先歇会儿,伏燕去找我们需要的东西,恐怕没有那么快。”

    伏燕早没有在他们的牢房门口站着了。本来,宗人府的那些人,都以为伏燕会在牢房门口保护自己的主子,所以让人在这里守着也没有用。狱卒全都走开了。但是,伏燕跟着主子进宗人府里,可不是为了在牢门口傻站一夜的。早就趁宗人府的人放松警惕的时候,跑去找主子要的东西了。

    宗人府这个地方,特殊在,皇家宗族的历史秘密,几乎在这个地方都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

    听到他开口说出这句话了,李敏把头一靠,直接搭在了他肩膀上,轻轻地嗯了一声。他衣服下的肌肉结实,不像石头硬邦邦的,有点柔软,简直是个舒服的大枕头。

    不知道睡了多久,脖子这样歪着可能有点酸。等到她一个囫囵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是横躺在地上了,枕着他的大腿睡觉。难怪后来睡的可舒服了,要不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大了些,都不会醒来。

    轻易而举撬了牢锁进门的伏燕,把寻找到的东西交给了朱隶,说:“主子,奴才在放文书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文书太多了,奴才识字不多,不好找。只能随便拿了一本先给主子看看。”

    朱隶翻了一下拿到手里的书,里面大致记载的是,皇室子弟的活动,没有什么特别的,官腔居多。值得注意的一点是,有一页笔迹未全干,写的恰好是自己老婆和自己,被押进宗人府里的事了。

    在他身边靠着的李敏,同样有趣地看着自己怎么变成了犯人然后被记录在案了。

    “倘若主子不喜,奴才现在马上把这胡说八道的东西烧了。”伏燕眼看朱隶的表情有些凝重的样子,说。

    朱隶缓缓地合上本子,交还给他:“放回原地方去。我到时候,他们能继续写。”

    言外之意,精彩的事都在后面。

    伏燕接过书本,揣进自己怀里,继续说自己在宗人府内闲逛时发现的东西:“主子提过的,地牢里,应该有些地方没有人去过,被锁了。奴才潜到地下最深一层,四处找了一圈,要找到主子所说的那个地方不容易。原先奴才都找不到那个地方,后来发现原来是新作了一面墙,把原来的那几间牢房,全遮盖住了。”

    “不想被人发现原先的牢房,又不想把牢房夷平为废墟。”

    “是。奴才觉得很奇怪,破墙是肯定不能破的,因为破了的话会被人发现,只能是在遮挡的墙上钻了个洞眼,往里面看了看。这样看,肯定是看不到什么东西。”

    “有什么发现吗?”朱隶这句声音,分明是相信自己的人不会无功而返,什么都做不到回来向他这里哭诉。

    “有。奴才努力地看,终于给奴才看清楚了,里面堆积了大量的刑具。”伏燕一五一十回报自己亲眼目睹的。

    宗人府在改制之后,万历爷保留牢房,但是,把宗人府严刑拷打犯人用的刑具,全部废除掉了。这是朱隶听公孙良生说过的。无疑,万历爷这样做,正是因为自己之前那个年代,看见过太多自己亲人自相残杀,在宗人府里备受折磨,很多是被屈打成招的惨痛经历。普通的犯人拿来严刑拷打也就算了,可是,那些都是自己的亲人。万历爷的心里余留下了后遗症,说什么都不再让这种事情在自己的子孙后代上继续发生。

    这样说的话,这个传言是真的,宗人府废除了严刑拷打这一条律,不能对犯人进行严刑逼问。如果这是真的,太子妃怎么被折磨到疯了的?

    李敏回忆着晚上遇见太子妃时,太子妃眼神涣散,头发凌乱,衣衫破烂狼狈,可是,身上似乎没有特别鲜明的血痕,理应是没有受到酷刑的折磨。

    只能剩下两种可能,要么太子妃是装疯,要么太子妃是吓疯了?

    可能连皇帝,到现在都是想不清楚太子妃是怎么疯的。明明自己都废除了宗人府里的刑具。

    “除了这些,有看到其它的东西吗?”朱隶问。

    伏燕答:“回王爷,奴才还看到一样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奴才从来没有看过,不知道是什么。”

    “说来听听。”

    “东西不像是刑具,好像是一只动物。可是奴才想,那地方都成封闭了,如果动物在里面死了的话,不得发霉发臭?可是,奴才不知道是不是光线不足的光线,虽然看不清楚是不是腐烂发霉了,但是可以确定没有闻到那种腐尸的恶臭味。”

    “动物?”

    李敏从他们的话里面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起了伏燕:“里面是干是湿?”

    伏燕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很快以佩服的眼光看着她说:“里面是干的。很干。本来地窖里都是湿的。可是,那地方,堆满了沙子。奴才不知道,是不是牢房被废的时候,有人先用沙子在里面铺满了地上墙上。奴才是不太清楚他们的用意。”

    “简单来说,湿的环境容易引起细菌繁殖,会毁坏掉很多东西。干燥的环境,比较容易保存东西。这与藏书需要通风干燥是一个道理。”李敏面对他们两人的疑问,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俨然,那几间牢房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万历爷要保存下来的,不想被时间毁灭掉的东西。这东西,恐怕是不能转移,所以,只能封闭了牢房。

    如果可以,破墙而入,一探里头秘密倒也不差。不过,这样做的话,他们是别想活了,做的太显然了,会引起万历爷的疑心。万历爷的秘密,怎能被人随意偷窥。

    “回去再说吧。”朱隶道,“恐怕皇上一觉醒来以后,发现我们在宗人府里面呆着,心里也不安,是恨不得马上把我们弄出去了。”

    李敏看了看他胸有成竹的表情,知道哪怕伏燕提供的信息很少,但是,肯定是对了他心里面猜想的一些东西,所以没有必要再探索下去了。

    清晨的一束阳光,射进了牢房的窗户。李敏伸了伸懒腰。宗人府的人,昨晚看起来反而是一夜都没有睡好,一个个神情憔悴,人心惶惶的。因为,皇帝昨晚先是去到了淑妃那里休息,由于白天日理万机,又被太子妃和东宫的事儿搅合,疲惫至极的万历爷,在淑贵妃的景阳宫里躺下之后,一觉睡到了天亮。

    太后下旨把李敏送到宗人府的事,皇帝一概不知道。等早上醒来之后,听到下面的人一说,万历爷一口茶水全喷报信的张公公脸上了。

    张公公那个震惊和恐慌,据说是入宫任职以来,第一次。

    万历爷是没有开口大声责骂或是惩罚张公公,没有像大家想象中的大发雷霆和摔杯子,只是,在听到说大皇子主动去向太后争取释放李敏的时候,点了点头,像是露出了一分满意说:“朕的儿子,大皇子,尚在病中,但是,能临危不乱,冷静处理事务,不枉朕让他回宫。”

    张公公琢磨皇帝这个意思,分明是站在大皇子的阵营里,希望把李敏赶紧从宗人府里放出来。

    没有意外,一道圣旨随即发到了宗人府,宗人府的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用早知如此的目光相互看着。

    ------题外话------

    肥妈在这里提前给各位亲们拜年。祝愿亲们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阖家团圆,身体健康!从明天开始本文停更,到初五下午三点复更,老时间,到时候肥妈按照我们这边的礼俗发红包,谢谢每位亲的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