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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嬷嬷送走大夫,邢悦靠躺在床上,双手抚摸着腹部,真的很神奇,这里居然有了一个小生命,不过邢悦对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心情十分的复杂,自从她来到红楼中,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能有一个亲生孩子,这个孩子的到来,对她来说,是惊讶大过惊喜。

    邢悦心中正在抉择,如何对待这个孩子,是生下来还是打掉?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生下来,一句话,三个字,很简单,但是要付诸行动,那就是一份责任,她一直抱着看戏的心态,改变着众人的命运,如今,她有了孩子,这份看戏的心态就要收起来,她就得实时算计,防患于未然,确保她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不说生下来之后的事情,就是单单是这怀孕的几个月,她就得小心翼翼,做好防护措施,到了生的时候,又是一道生死关,她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这个年纪,初次生育,邢悦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过去。还有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发育是不是健康,健全,这些问题都在邢悦脑子中徘徊。

    打掉,这两个字,更简单,只是一碗堕胎药而已。身为一个女人,亲手打掉自个血脉相连的孩子,邢悦表示她下不了手,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这是一条小生命,虽然穿越到红楼这几年,她的手上也不算干净,即使她没有亲子动手。还有古代的堕胎技术并不高明,也许一碗药下去,她也会送了性命。

    这个孩子,带给邢悦的是烦恼,邢悦的脑海中两种想法做着激烈的斗争,一时难以决断,只是邢悦完全没有意识到,即便她的脑海中想得多复杂,但是放在腹部的手,至始至终都无尽的温柔。

    嬷嬷送走了大夫,走进房间,就看到邢悦闭着眼睛歪在床上,双手温柔的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嬷嬷走过去,给邢悦盖上薄毯子。

    嬷嬷的动作,打断了邢悦脑中的纷争,邢悦睁开眼睛说道:“嬷嬷,大夫可是走了?”“是的,太太”“嬷嬷,你说我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邢悦又闭上眼睛问道。

    “太太,当然要留下,孩子是上天的恩赐,不是谁想要就能有的。”嬷嬷惊讶坚定的说道,这个嬷嬷从宫中放出来之后,遵从父母的意思,嫁给了一个鳏夫,成亲三年,没有生育,被婆家休出了门,落魄异常,经宫中好友迎春的引教嬷嬷的引荐,她才能进到荣府当差,邢悦并不如旁人一般忌讳,把她调到身边当差,因此对邢悦十分的忠心。

    “上天的恩赐吗?”邢悦喃喃的说道,让嬷嬷扶她躺下,这一会的功夫,她就又犯困了。“嬷嬷。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邢悦决定等她想明白了,再做决定。

    贾赦从府外回来,就听说邢悦请了大夫,急忙问下人大夫是如何说的,结果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上来,又问了一些别的,确认不是坏事,这才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去看邢悦。

    邢悦院中静悄悄的,嬷嬷在邢悦睡下后,就吩咐丫头不许吵到太太休息,自个跑到小厨房,打算亲自做几个适合孕妇吃的饭菜。刚从厨房出来,收拾妥当,就看到贾赦。

    “太太呢?”“太太在休息。”

    “大夫是怎么说的,这几个月,太太的脾气不太稳定,平日里睡觉的时间也长了不少,可是身子有什么不妥的?”贾赦见到嬷嬷,直接问道。

    “回老爷的话,太太不让说,还是老爷进去问太太吧。”嬷嬷笑眯眯的说道。

    贾赦看嬷嬷的表情,好像是喜事,只是这请大夫能有什么喜事,心中十分奇怪,看样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进了内间,见邢悦脸蛋睡得有些潮红,气色不错,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随手从邢悦的书架中拿出一本书来翻看,翻了两页,就扔到了一旁,心中忍不住的吐槽“都多大年纪了,还像十□岁的女子一样,爱看这些东西。”原来贾赦随手拿的那本书,就是邢悦让人收集来的话本。

    看邢悦谁的熟,一时半会也醒不来,在书架上找了一本游记,索性也上了床,斜靠在床上翻了起来,慢慢的睡意也上来了,躺了下来,抱着邢悦一起睡。

    邢悦醒过来,就觉得腰间搭着一直胳膊,那手正好放在她的腹部,一时间愣住了,直到确认身后的人一直没有动作,邢悦才放松下来,这种感觉真得很奇妙。就是这一刹那,邢悦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孩女孩都好,当然她觉得还是女孩好,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虽然古代女子生来就艰难些。

    邢悦现在已经在脑海中想,肚子里的女儿,生下来是什么模样,是像她多一些,还是像贾赦多一些,想想贾赦那对招人的桃花眼,还是算了吧,女儿最好像她,生下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想到这里,邢悦嘴角忍不住弯起。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贾赦醒过来,就看到邢悦闭着眼睛在笑。

    “我在想孩子出生后长什么样子。”邢悦说完才意识到到说了什么,急忙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贾赦。

    “孩子?”贾赦不敢置信惊喜的看着邢悦,像邢悦确认。

    邢悦搬开贾赦的胳膊,起身下床,到自己倒一杯水,也不回答贾赦的话,吊着贾赦的胃口,贾赦看着邢悦不理他,想着嬷嬷刚才的异样,也下了床,问道:“你有身孕了?”

    邢悦放下水杯,转身看向贾赦,上下打量着,这人已经五十有四了,嘴角眼角都有皱纹,身材并没有发福,这些年,生活顺利,儿女都出息,精神头很好,看上去还是一个有吸引力的中年大叔,邢悦想,如果生个儿子,长成他老爹这样,最起码不担心娶不上媳妇。

    “在想什么?”在一起生活多年,贾赦还是能看出邢悦的状态的。

    “我在想,如果生一个儿子,长成老爷这样也挺好。”邢悦也没有隐瞒,变相的告诉贾赦,她确实怀孕了。

    “这么说,夫人确是怀孕了。”贾赦听明白邢悦话中的意思,只是他还要听到邢悦直接的回答,才能肯定。

    “是的,已经四个月了。”邢悦抬头看向窗外,那里的石榴花开的火红,一如她当初来得第一年,不过,这个石榴树可不是当初那颗石榴树了,当初邢悦在改造院子的时候,特意让人种了一棵石榴树在窗前。

    “真的?”贾赦话语中带着十足的惊喜,没想到,这么些年,他还能再有孩子,还是嫡出的孩子,前些年,当邢悦开口说已经放弃,并且被查出屋子中被动了手脚,他就不再抱希望了,没想到,八年过去了,突然传来了消息。

    “来人,请大夫。”贾赦回过神,就嚷嚷着让人请大夫。

    “刚请过大夫,这会子请什么大夫。”邢悦看到贾赦抽风,就气的不行,直接在贾赦腰间拧了一下。“没事,都下去吧,嬷嬷,我饿了,给我拿点吃的。”邢悦看到进来的嬷嬷和丫头们,说道。

    贾赦被邢悦在拧了一下,也不在意,听邢悦说饿了,就说到:“还不去摆饭,没听夫人说饿了

    吗?”等摆上了饭,把桌上的菜都往邢悦碗中夹,生怕饿到邢悦肚子里的孩子。邢悦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这有了孩子,和没有孩子,这待遇就是不一样。

    等邢悦吃饱,两人在院中走了一圈,回来,邢悦躺在贵妃榻上,贾赦坐在一旁,双手摸着邢悦的肚子,眼中充满喜悦,邢悦也不管他,拿着一本话本看,慢慢的又进入了梦乡。

    贾赦这时才出去,找嬷嬷问了今日大夫的嘱咐,他也不是傻瓜,知道邢悦这么大岁数怀孕,风险十分大,把邢悦院中伺候的人都敲打了一遍,这才派人给老太太报信,打赏奴才来,府中奴才一概多发三个月的月钱,邢悦院中,多发半年的月钱,一时间,满府都眉开眼笑的,纷纷恭喜老爷太太。

    老太太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一愣,没想到老大媳妇,还能有孩子,想想邢悦的年龄,就是生下来,又能怎样?反应平淡,只是让人送了份礼过去。

    当王夫人听到邢悦怀孕的消息时,砸了手中的茶杯,那个贱人,没想到被坏了身子,居然有了身子,不过旋即一想,这邢悦都已经四十有二了,这女人生孩子,就是在搏命,就是不知道邢悦有没有那个福气,把孩子生下来,不过,最好一尸两命,要不是这个贱人,她怎么会落到如此的地步,每日里在佛堂里的祈祷内容又多了一向,那就是祈祷佛祖早日收了邢悦母子。

    刘氏的反应,很是低落,不过她可不会表现出来,只是贾政听说了大哥有了孩子,一次喝醉酒之后忍不住抱怨,酒醒之后,就看到刘氏在那里低头垂泪。

    “到底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哭哭啼啼的。”贾政有些不耐的说道。

    “老爷可是怪妾,没有给老爷生下一男半女?”刘氏决定把王氏做得事捅出来,这些日子,王氏仗着是正房,有个当太贵人的女儿,对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大嫂子四十多岁,都还能有身孕,你还年轻,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贾政说道。

    谁知贾政刚说完,刘氏就哭出声来,说道:“老爷,我们之后是不可能有孩子了。”哆嗦着拿出多年前大夫给贾政看诊的脉案,给贾政看。

    贾政狐疑的接过来看,一看大惊失色,他在娶刘氏之前,就被人下来绝育药,怪不得,这些年来,府中就再也没有孩子出生。贾政不傻,盯着刘氏问道:“这可是真的,怎么不早告诉我?”

    “老爷,当年妾进门,很长时间都没有个孩子,妾的亲娘不放心,就让妾请个名医好好悄悄,妾身也不放心,就悄悄的找了大夫,谁知老爷那天不舒坦,这大夫刚进门,就给老爷去诊治,这大夫再给妾瞧,听着妾的请求,这才说了老爷的身子状况,妾身不敢让老爷知道,这些年就瞒着老爷,请老爷恕罪。”说着就跪下给贾政请罪磕头。

    “这不怪你,你起来吧。”贾政看着脉案,有些不相信,出府之后,去了一出隐蔽居所,让人请了几位名医,得到一致的消息后,贾政紧咬着牙,不用查,他就知道这件事是谁所为,无外乎是那她个结发妻子,王氏所为。

    回去之后,贾政风平浪静的,只是刘氏已经知道,贾政去找大夫看过的事情了,并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平日里也装作强颜欢笑的样子,当然是在贾政面前,在外人面前,她还是那个二房管家太太刘氏。

    王夫人现在最恨的就是刘氏,这个刘氏抢走了她的丈夫,抢走了她的地位,还有她的管家权,如今她有女儿撑腰,还有一个儿子宝玉,看着刘氏不顺眼,明着说刘氏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结果正好被贾政听到。

    贾政对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并不在意,只是心中对刘氏怜惜了几份,只是王氏,到底给了生了三个孩子,他也不打算动,只是对宝玉看管严了不少,毕竟是他唯一的嫡子了。

    掉头直接去了宝玉院中,宝玉正在拿着一盒胭脂和一帮丫头嬉闹,吃丫头嘴上的胭脂,正被贾政看着,这脾气立刻就来了,把宝玉手里的胭脂,夺了下来,摔在地上,嘴里骂道:“你这个孽子,原说你病了,不去家学念书,谁知竟是为了逃学装病,来人,把宝玉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

    一旁机灵的小丫头,在贾政进院的时候,就往王夫人那里求救。王夫人听说之后,神色大惊,立刻匆匆的往宝玉院中赶过去,刘氏也紧随其后,她这是要去看热闹。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贾宝玉已经被打的屁股开花,王夫人看着老爷还要打,就扑到宝玉身上,说道:“老爷,要到宝玉,就连我一起打好了。”

    贾政见一旁的奴才,不敢动手,就夺过刑杖,冲着王夫人狠狠地打去,直打了五六个板子,刘氏赶过来,劝住,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