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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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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姜嵋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泛着冷汗,神色惊慌,一时没能回过神。

    嗒啦,嗒啦……

    姜嵋慢慢冷静下来,听着那奇怪的声音,竟与她方才做的梦有几分相似。

    她转头看向四周,却见到一道身影闭目靠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莫惘?”

    莫惘伸出修长的手指坚在唇上,作了禁声,然后指了指门外。

    那道声音,好似脚步声,在门前来回徘徊着,后边还有拖拽着什么的摩擦声。

    “那是什么啊!”姜嵋压低声音问道。

    “不知道,我听到有人出来喊了声‘是谁’,然后便没了声音,之后就是桀桀的笑声。”

    莫惘挪步坐到了姜嵋躺的那张沙发上。

    感受着那道身影,姜嵋心跳渐渐平缓,许久未有过的安全感从心尖漫开。

    踏,踏,踏……

    声音远去,一阵拖拽的声音也渐小。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的关节摩擦声却是在天花板上传来,就像有很多骨架子在推推搡搡地行走着。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出去看看。”

    “你不要命了!”

    姜嵋紧紧地抱着莫惘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没事,我就在门口看看。”莫惘扒开姜嵋的手。

    “不行,除非一起去!”

    莫惘一挣,抽回手来,板起脸来,冷声道:“不要说了,名单上说的开始应验,那我就不会有事。”

    莫惘快步离开,贴在了猫眼上瞄了几眼。

    黑暗的走廊上溅着不知什么的液体流了一地,还有一条拖了一地的长长的血痕,哪怕是微光下还是很显眼。

    莫惘吸了口气,打开锁,然后慢慢地旋着开关,推开了点门。

    外面的灯不知在什么时候灭了,只余几盏灰淡的灯照着上下楼的楼梯。

    四周的房间没有一间打开,似乎他们都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莫惘想了想,轻步来到走廊上,往对面三楼上看去,那些盆栽稀稀拉拉地立在护栏墙上。

    很显然,那布朗根本就没有真地把那些盆栽撤下来,反而有点像是被某人胡乱地推下楼。

    而也不见他们有什么人说找到了布朗。现在的动作那么大,连个人都没有,更不要说那个什么管家了。

    “看来,都消失了,真正的副本要开始了吗?”

    啊哈哈哈……

    一串欢快又诡异的笑声在三楼响起,莫惘寻声望去,一道一米五六的影子夸张地左右跨摆着往前蹦跳着。

    那是一个羊角帽似的红黑参半的帽子角色,大鼻头通红肿涨。

    那道人影突然停住脚,那双图满颜料的脸转了过来,一双幽幽的目光看了下来。

    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继续往前走,那小丑似乎想要下楼来了!

    莫惘蹲在护栏墙后,也不知道那小丑能不能看看到他,反而再呆下去,他肯定会被刚才在屋里听到那个怪物敲了拖走。

    咔哒。

    莫惘关上门,回到屋里。

    “怎样?”姜嵋问道。

    这时的她感觉自己之前过的副本都白过了。但这次的副本,姜嵋总感觉有人在针对她似的。

    “没事,不过是一些牛鬼蛇神。”莫惘说话的同时看向了睡房方向。

    “睡吧,等明天大家聚一起再说。”莫惘打了个哈欠,躺在沙发上。

    “你还有心思睡觉?”姜嵋眼神往上瞧了瞧,楼上那咔咔声还在响。

    莫惘侧过身,声音懒懒道:“你就当上面有个马戏团得了,很多木偶在上面走啊走。”

    姜嵋白了莫惘一眼,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更恐怖了。一想到跟人一样的表情的木偶一个个慢慢靠过来,姜嵋就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果然,一夜无话,连做了恶梦的姜嵋都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另一边。

    “你是谁?不要过来!你不要过!”

    “啊——”

    “啊哈哈哈……好新鲜的零件,正好给我那几个坏掉的玩具换上。”

    一个小丑正拿着血淋淋的“零件”迎着灰蒙蒙的灯光欣赏着,脸上是疯癫的咧笑。

    ……

    一大早的,那巨大的落地钟“铛铛”地响了六下,很多人被不习惯那么早起,却又被那突然而来的钟声惊醒,只觉脑袋里一片浆糊。

    啪!

    一块温暖的东西盖在脸上,姜嵋一下惊醒了,见莫惘正站在那儿坏笑看着自己。

    而方才的那东西,是一条泡过温水的毛巾。

    姜嵋捉起毛巾擦擦脸,然后起身往洗漱间行去。

    “看来睡得不错嘛,钟声都没吵醒你。”莫惘回到厨房端出三份荷包蛋三份牛奶面包。

    好个屁!

    姜嵋暗暗怼回一句,对镜子扎起头发。

    “几点了?”

    莫惘已经坐在桌前吃着早餐,随意回了句:“七点吧。”

    “他们呢?”

    “鬼知道,先吃好早餐再说,免得被人偷袭都没力还手。”莫惘看向桌对面那个一脸幸福地眯眼享受食物的米伽儿,“你说对不?”

    米伽儿似是没听到莫惘的话似的,惊喜地对莫惘说道:“我原谅你昨天的无理了,以后你就做我的私人厨师吧!”

    姜嵋洗漱完,见到米伽儿也在,不由不明所以地瞥了眼莫惘。

    说好的要与这米伽儿保持距离的呢?

    吃着早餐,想到昨夜莫惘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姜嵋又忍不住打量了眼米伽儿。

    米伽儿感觉到姜嵋的目光,不由歪了下脑袋,放下刀叉好奇地问:“怎了姐姐,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说着,米伽儿还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镜子来,仔细地对着小镜子左看右看的。

    “哦,没事,姐姐是想看看你有没睡好觉。”

    米伽儿皱了皱小鼻子,掠了眼莫惘,仰了仰下巴,道:“当然好了,我米伽儿可是很勇敢的!”

    姜嵋好笑地摇了摇头,道:“行,那吃完早餐你就随便找个房间去,我这人太多了,睡觉的位置都不够。”

    “哼,莫先生,这又不是你的房间,本小姐想住哪住哪!”

    “噢,难不成这房子是你的?”

    “那当然……”米伽儿闭上眼傲然说着,突然发现不对,“……不是。”

    “那不就行,我看对面那间房昨晚应该被清出来了,你住那里挺合适的。”

    “本小姐就要住这,莫先生!”

    莫惘吃完早餐,用纸巾擦了擦嘴上的薄油,点了点头:“行,姜嵋你吃完了没有,我们去对面那间住,我估计今晚就会轮到这边的房间了。”

    “你!”

    米伽儿猛地站了起来,端庄的仪态也端不住了。

    姜嵋放下刀叉,便站了起来:“好。”

    莫惘挪开桌子,笑道:“那这盘子就麻烦米伽儿小姐了,毕竟我做的早餐,米伽儿小姐你洗个盘子不过份吧。”

    莫惘说完,拉着姜嵋赶离开了这间房间。

    米伽儿冷眼看着莫惘两人离开,直到大门关上,她才一掀桌子,整个桌子飞出几米远,摔得一地狼藉。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米伽儿跺了几下脚,突然又笑了,穿着黑色洛丽塔的她,整个人就像个小魔女一样。

    米伽儿看着大门的方向,脸上一副好玩的样子,自信道:“呵呵,本小姐要你亲口求我收留。”

    出得大门的姜嵋看着外走廊上发暗的血迹,有些担忧。

    莫惘拍了拍姜嵋的手背:“没事,有我呢,总能把你安全送回安全屋。”

    姜嵋认真看着眼前的莫惘,手不禁握紧了后者的手,道:“我不要你送,我要你带我回去!”

    莫惘拉起姜嵋的手虚吻了一下,微弯腰绅士道:“当然,我可爱的公主。”

    姜嵋眉眼笑弯:“噗嗤,油嘴滑舌的男人。”

    “啧啧啧,居然还有空闲谈情说爱,死到临头了到不自知。”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讥笑声在另一条走廊上传来。

    是一个少年。而他旁则还有两位人鱼。

    莫惘先是看向人鱼两人,一男一,两人身上都有伤,而又少了一个同伴,看来那个是凶多吉少了。

    而后,莫惘目光落在了那个衣物虽有血迹,但似是并无大碍的少年身上。

    莫惘只掠了眼,冷声一句:“滚。”

    “好大的口气啊,真不知道你能活多久。”那少年鼓着掌走近。

    “这条走廊是你家祖坟吗?我在这干什么,与你何干。”

    少年脸色一黑,哼了声,也不再说话。

    人鱼女子善意地笑着打招呼:“莫先生你好,我叫耶咩蝶,这是我哥,考娃一。”

    这,好吧,世界不同,什么发音都是很正常的,要淡定!

    “你好,我叫莫惘。”

    只剩下这么个几人,一下子便让那傲气的人鱼见到莫惘变得客气。

    一旁的少年瞬间便成了外人,又尴尬又气愤地盯莫惘。

    几人换了房间,又分别交换了一下脑中推理与关于这副本的情报。

    这一白天,他们平静地度过了,只是那少年不知所踪。并没有在走廊上看到他的尸体,可能是不知道去哪个房间里宅着了。

    很快,夜幕。

    这间庄园又归于平静,只有偶尔的鸟叫声惊起一群的声音,飞远去。

    莫惘两人吃过晚餐后,洗漱完。

    房间,大床。

    莫惘睡在左边,姜嵋睡在右边,一人一张被子。

    看看熟睡的莫惘,姜嵋真想一脚把这人踹下去,让这人睡地板。

    想是如此,但当姜嵋静静地隔着床中间的一米多距离,看向莫惘熟睡后那张脸,不禁伸出手摸去。

    “不行!”姜嵋的手停在了莫惘的鼻子前,心里的声音让她一下清明,慢慢地收回了手。

    侧过身,背对着莫惘,姜嵋满脸委屈与不甘。

    思绪纷杂,眼皮渐重,睡着了。

    不知几时,一楼大厅处的落地钟一声一声地“铛铛”响着,让隔音不错的二楼的人都是惊醒了。

    “人呢?!”

    莫惘猛地醒来,看着面前空空的床,一个翻身下了床,往客厅寻去。

    “姜嵋!姜嵋!”

    没有人回应。

    莫惘双眼涌上无尽的愤怒,打开大门,疯狂地冲出走廊,往三楼冲了上去。

    这时,十二点的钟声刚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