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三章 忠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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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了呀！
缚龙老头，在昏睡过去的卢悦身上，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小丫头的识海和眼睛，所有有关‘视’的画面，真的被封禁了。
出来的那么及时，都弄成这样……
唉！
缚龙深深地叹息！
“阴尊和绝辅一定也合作了。”流烟仙子把卢悦的手，塞进被中，“她现在没了眼睛，再也看不到域外馋风的神核，没了神识，进阶之路……”
虽然徒弟谷令则可以助她进阶，但……卢悦面对的，将是永远的黑暗，这是不论进阶多少次，也修补不回来的。
“此间事了，我要带她回三千城了。”
缚龙点头，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只储物戒指，“这是大家的一点意思。”若不是这孩子提醒，此战……他也许都不在了，“仙盟的奖励，会在三个月后，由仙盟执事，送往三千城。”
虽然那些财物于现在的卢悦来说，不算什么，可这孩子以前是个不吃亏的主，现在虽然没提，他们却不忍不给。
“我会跟她说的。”流烟仙子迟疑了一下，到底没再问暮百之事。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只大狗，应该就是暮云草原的主人，跟冰猱两败俱伤，被卢悦抢了便宜。
她实在不知道，小丫头把冰猱的尸体都偷了，怎么又能和大狗做朋友的。
“那个暮百……”流烟仙子没提，缚龙倒是忍不住，只是想到小丫头把什么都断绝了，也只能再次深叹，“功德修士，到底跟我们不一样啊！”
“……”流烟仙子无言。
“你家那个泡泡……”
“他与我确实有些渊缘！”流烟仙子可不想某些人把手伸到三千城，窥视卢悦护如性命的泡泡，“前辈没感觉小家伙身上的某些气息，与我很是相近吗？”
“……”缚龙老头的眉头深锁，苏流烟既然立意这样说，他想把小东西拉过来看看，只怕都不可能。
“行！”他站起来，“好好照顾卢悦吧，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虽然看不见了，可也正因为此，那些臭风，对她不会再像之前那么执着。”
否则，凭绝辅的疯狂劲，三千城得天天有仗打，到时不知会有多少人死伤。
“……”
流烟仙子咽下就要叹出来的那口气，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更希望……，醒来后的卢悦也能这么安慰自己。
“我送前辈！”
流烟仙子才出去，泡泡就溜了进去，他好希望这一切就是一场梦，或者是卢悦无数应急方案的一种，但是……
这么多大能，都帮她检查了，每一个临走的时候，那种可惜的样子做不得假！
他舍不得她瞎，泡泡吸吸鼻子，爬到塌上，正要额头对额头，把主仆协议重新建起的时候，卢悦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泡泡？”因为看不见，她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不过很快熟悉的感觉就涌在心头，伸手搂住小家伙，“你要干什么？别乱来，我只是瞎了而已，又不是没命了。”
瞎了！
瞎了呀！
泡泡努力想不哭的，可是眼里的泪水还是想掉，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别哭，见不到太阳，我也一样能闻到太阳的味道，以后……以后我可轻松了。”
死了见不到太阳和瞎了见不到太阳，两者对卢悦来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天道的惯性，几乎无人能改，这一点她早就知道，此时尘埃落定，她抱着小家伙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那么多疯子，我们防了一个，会有另一个跳出来，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关注这里的人屠子，深深一叹，有这个想法……大家的日子，就还都能过，他轻轻收回了关注在这里的神识。
“不…好！”泡泡努力吸他的小鼻子。
“……”卢悦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心中叹息，“我教了你那么多，你怎么还这么傻呢。”
这是真傻，她也许真的保护过头了，反而没有一向蠢蠢的暮百聪明。
泡泡听出她说的傻不是平时开玩笑的傻，原先沉到谷底的心，不知怎的，迅速升出一股子希望来。
他偷偷瞄了瞄四周，看到流烟仙子已经再回来时，不由气沮，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仙子，卢悦最爱吃三角羊了，那东西，我们以后再也打不着，您……把三角羊都留给我们吧！”
“……好！”流烟仙子看到那一储物戒指的三角羊，自然知道收集它的人重口腹之欲，“你是火之精灵，以后……你做给她吃。”
她把那个储物戒指，当场戴到卢悦手上，“仙界也有很多美食，回了三千城，我把那些食材和做法，全都给你送去，让泡泡弄给你吃。”
失了光明，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寻找另一份快乐，也许可以转移一部分苦闷。
“好！多谢仙子。”卢悦转头，向流烟仙子方向望去，“这一场大架，我得罪的那些疯子，是不是都来过了？”
“……是！”看到泡泡又捡起他掉下的泪晶，流烟仙子努力装没看到，语调异常温和，“令则刚给我传信，她在外围，还发现了狮吽人隐藏的据点。”
这两个孩子，都能从打击中，迅速回复，她真的很高兴。
“我姐姐……她是不想用我的钱。”卢悦苦笑，“或者说，她想用她的钱养我。”
要不然，谷令则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去寻什么战力品。
“仙子，你给她多介绍几份好活，要不然，我担心，她将来也要进百灵战场。”
“……好！”流烟仙子强自按下心中的翻腾，加上谷令则，她收了九个徒弟，有六个陨在了百灵战场上，“回头我让你们一起进天幸园修炼，有令则带着你，你进阶不会……”
“暂时不要！”卢悦一口回绝，“仙子，三千城还很弱小吧？我现在……还是颓废一点的好。”
什么？
流烟仙子心中一颤，这么聪敏的孩子，怎么就……
“我喜欢安静，也喜欢热闹，您给我找一个有很多花和果树的地方，多给我配些侍从，我要酿制灵露和果酒。”
卢悦安排她的生活，“我还喜欢听戏、听说书，如果找不到多才多艺的艺人，您让我师父，给我炼制个能截音的法器，到外面的戏楼什么的，给我多收集一些来。”
辛苦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过向往多时的生活，虽然有些缺憾，好歹过上是真的。
卢悦脸上隐带笑意，“最好那里还有水，种上很多灵藕，我在水上建一个凌空的水亭，下雨的时候，就可以听雨打荷叶的声音了。”
“……”
满心担心她，想要安慰她的流烟仙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羡慕起她安排的生活，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一天到晚的忙啊。
“我还要上中下各一百亩的灵田，您帮我多配些种子，找人种上，泡泡，以后这些，你都要帮我看着。”
“嗯！我帮你。”才把眼泪收完的泡泡，大力点头，“卢悦，要不然，我们再要几个山头，养一些好吃的低阶灵兽，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就能给你弄来。”
卢悦摸索着敲了小家伙一脑袋，“我们有钱，不用养。”
“可是灵米我们也能买得起。”泡泡突然跟她较上劲了。
“我喜欢种田，喜欢闻稻谷的香味不行吗？而且粮食多了，一样可以酿酒的。”
鳄龙的湿地洞天，她没打算闲着，所以，必须有掩护的地方。
“都依你！”流烟仙子的神识和灵力，忍不住又在她身上探了一圈，发现还是那样的时候，心中五味翻腾得厉害，“不论你想要什么，三千城都可以给你。”
“仙子不必难过，这么多年我一直奔波在外，其实……最大的梦想是大树底下好剩凉！”她又破了命定的一次死劫，应该高兴的，“三千城的这颗大树，正在长成，我一定能好好剩凉的，对不对？”
“对！”流烟仙子没想到，反过来，她反而被安慰了，事已不可挽回，她必须要让这颗大树为这孩子挡去一切风雨，“上次你送的那些冰兽妖丹，其实我已经换了大半，这一次，你又带出了五千多颗，我帮你换一半好吗？”
“冰兽妖丹，您……大都给了我？”卢悦有些不敢相信。
“是！三千城欠你良多，这本就是你应得的。”流烟仙子帮她顺了顺头发，“你放心，这事，只有我和纪长明知道，不会有人盯上你的。”
百灵榜只有妖丹数，具体什么丹，可没记录，“你只是不能‘视’物，又不是不能修炼？大罗神仙不行，成圣……总可回复。”
那么多东西，凭这姐俩的资质，也不是没可能，流烟仙子帮她做了很大的梦。
“……”卢悦心中暖暖，对三千城的忐忑，终于因为这位大能，落到了实处，“仙子……帮我都换了吧！洛夕儿要不了多少年，也会出来的，她与我一齐进的万古冰川，冰兽妖丹，我们不会缺。”
“……”是啊，还有一个洛夕儿呢。
流烟仙子笑了，“等她出来，再换妖丹的时候，万古冰川的事，只怕就瞒不住了。”
“那就……不瞒了。”
什么？
流烟仙子看着她。
“仙子把这批冰兽妖丹通地黑市处理完，就让洛夕儿找个恰当的时机，把她无意进入冰川还无事的事暴出来吧！”
想到那些跟她玩捉迷藏的超十阶荒兽，卢悦不敢想，它们成长成十五阶会是什么样，“洛夕儿非常聪明，三千界域的大人，最终是死在她手上，凭那个绝辅……，它们应该还会朝她出手，所以提前交好各方，于她更重要！”
“……”
流烟仙子坐直了身体，“如果这样，她的冰兽妖丹，就不可能再像我们这样换大价钱了，她会……”
“会同意！我出来之前，她就跟我说过这个问题。”卢悦脸上带了些思念一些好笑，“五千八百枚冰兽妖丹，如果全换完的话，我分她四分之一，她的冰兽妖丹，到时有我一半儿。”
“……”流烟仙子看到她脸上真切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仙人漫长的生命中，若是没有一二知交好友，绝对是一种缺憾。
那个洛夕儿能提出这样的问题，这丫头也这般答应，显然二人之间情份非比寻常。
不能视物之后，那漫长的生命里，光有谷令则照应不行，她得有更多厉害的朋友，才能让某些势利小人，不敢小瞧她折辱她。
“好！她还有三十多年才能出来，我们就往后推个二十年。”
答应的时候，流烟仙子突然觉得，卢悦不能视物，也许对三千城对她自己，都是一件幸事。
仙界从古以来，就没有化神期以上的功德修士，若她好好的，绝辅和阴尊等，定然寝食难安，不死不休！
现在这样……，绝辅和阴尊，定然不会再与三千城死磕，那样的成本太高，他们会像以前那般，对三千城的人，不到战场不动手。
流烟仙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在想这是不是天道的另一种平衡！
……
透过天音嘱，再加坊市传送阵周边的空间之力，被救援来的南郭前辈打破，卢悦中阴尊算计，从此不能视物的事，也终于风传天下。
与此同时的，滞丹散、天劫园的大爆炸、火精灵泡泡和从百灵战场走出的暮百，都成了人人关注的焦点。
卢悦的事情再大，现在也成了废人，一个废人，顶多让大家唏嘘几句，茶馆酒楼，大家谈得最多的是绝辅的大手笔，滞丹散的效用，天劫园的大爆炸……
火精灵虽然难得，可是跟暮百没法比，那可是活着的十六阶荒兽，是这是何等的存在啊？
虽然恐慌于它的实力，一些仙人还是舍不得猎杀到它的好处，组队按着大概的东南方向，一路追击。
他们谁也不知道，此时的暮百，却在当初逃开的反方向，一座凡人小镇的荒院内，一次次地把自己变成人的形态。
百灵战场不能动灵力，暮百想试也不敢试，现在……
卢悦说，一定要完全适应人的形态，才能真正出现在她的身边。
在水镜法术前，他看到一个憨憨的中年大汉。
暮百跟自己咧了咧嘴，镜中的人也咧了满嘴牙，他忙伸手捂了。跟卢悦那么久，他从来没看到她能笑出满嘴牙的。
咳了一声，他接着试笑。
泡泡说，在人族混，若是不能长得像他那么人见人爱，就得学会各种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他这种笨笨的，最好学会忠厚的笑……
可是……可是……暮百在水镜前，犯起了难，忠厚的笑，到底是什么样啊？
废了呀！
缚龙老头，在昏睡过去的卢悦身上，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小丫头的识海和眼睛，所有有关‘视’的画面，真的被封禁了。
出来的那么及时，都弄成这样……
唉！
缚龙深深地叹息！
“阴尊和绝辅一定也合作了。”流烟仙子把卢悦的手，塞进被中，“她现在没了眼睛，再也看不到域外馋风的神核，没了神识，进阶之路……”
虽然徒弟谷令则可以助她进阶，但……卢悦面对的，将是永远的黑暗，这是不论进阶多少次，也修补不回来的。
“此间事了，我要带她回三千城了。”
缚龙点头，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只储物戒指，“这是大家的一点意思。”若不是这孩子提醒，此战……他也许都不在了，“仙盟的奖励，会在三个月后，由仙盟执事，送往三千城。”
虽然那些财物于现在的卢悦来说，不算什么，可这孩子以前是个不吃亏的主，现在虽然没提，他们却不忍不给。
“我会跟她说的。”流烟仙子迟疑了一下，到底没再问暮百之事。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只大狗，应该就是暮云草原的主人，跟冰猱两败俱伤，被卢悦抢了便宜。
她实在不知道，小丫头把冰猱的尸体都偷了，怎么又能和大狗做朋友的。
“那个暮百……”流烟仙子没提，缚龙倒是忍不住，只是想到小丫头把什么都断绝了，也只能再次深叹，“功德修士，到底跟我们不一样啊！”
“……”流烟仙子无言。
“你家那个泡泡……”
“他与我确实有些渊缘！”流烟仙子可不想某些人把手伸到三千城，窥视卢悦护如性命的泡泡，“前辈没感觉小家伙身上的某些气息，与我很是相近吗？”
“……”缚龙老头的眉头深锁，苏流烟既然立意这样说，他想把小东西拉过来看看，只怕都不可能。
“行！”他站起来，“好好照顾卢悦吧，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虽然看不见了，可也正因为此，那些臭风，对她不会再像之前那么执着。”
否则，凭绝辅的疯狂劲，三千城得天天有仗打，到时不知会有多少人死伤。
“……”
流烟仙子咽下就要叹出来的那口气，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更希望……，醒来后的卢悦也能这么安慰自己。
“我送前辈！”
流烟仙子才出去，泡泡就溜了进去，他好希望这一切就是一场梦，或者是卢悦无数应急方案的一种，但是……
这么多大能，都帮她检查了，每一个临走的时候，那种可惜的样子做不得假！
他舍不得她瞎，泡泡吸吸鼻子，爬到塌上，正要额头对额头，把主仆协议重新建起的时候，卢悦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泡泡？”因为看不见，她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不过很快熟悉的感觉就涌在心头，伸手搂住小家伙，“你要干什么？别乱来，我只是瞎了而已，又不是没命了。”
瞎了！
瞎了呀！
泡泡努力想不哭的，可是眼里的泪水还是想掉，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别哭，见不到太阳，我也一样能闻到太阳的味道，以后……以后我可轻松了。”
死了见不到太阳和瞎了见不到太阳，两者对卢悦来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天道的惯性，几乎无人能改，这一点她早就知道，此时尘埃落定，她抱着小家伙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那么多疯子，我们防了一个，会有另一个跳出来，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关注这里的人屠子，深深一叹，有这个想法……大家的日子，就还都能过，他轻轻收回了关注在这里的神识。
“不…好！”泡泡努力吸他的小鼻子。
“……”卢悦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心中叹息，“我教了你那么多，你怎么还这么傻呢。”
这是真傻，她也许真的保护过头了，反而没有一向蠢蠢的暮百聪明。
泡泡听出她说的傻不是平时开玩笑的傻，原先沉到谷底的心，不知怎的，迅速升出一股子希望来。
他偷偷瞄了瞄四周，看到流烟仙子已经再回来时，不由气沮，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仙子，卢悦最爱吃三角羊了，那东西，我们以后再也打不着，您……把三角羊都留给我们吧！”
“……好！”流烟仙子看到那一储物戒指的三角羊，自然知道收集它的人重口腹之欲，“你是火之精灵，以后……你做给她吃。”
她把那个储物戒指，当场戴到卢悦手上，“仙界也有很多美食，回了三千城，我把那些食材和做法，全都给你送去，让泡泡弄给你吃。”
失了光明，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寻找另一份快乐，也许可以转移一部分苦闷。
“好！多谢仙子。”卢悦转头，向流烟仙子方向望去，“这一场大架，我得罪的那些疯子，是不是都来过了？”
“……是！”看到泡泡又捡起他掉下的泪晶，流烟仙子努力装没看到，语调异常温和，“令则刚给我传信，她在外围，还发现了狮吽人隐藏的据点。”
这两个孩子，都能从打击中，迅速回复，她真的很高兴。
“我姐姐……她是不想用我的钱。”卢悦苦笑，“或者说，她想用她的钱养我。”
要不然，谷令则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去寻什么战力品。
“仙子，你给她多介绍几份好活，要不然，我担心，她将来也要进百灵战场。”
“……好！”流烟仙子强自按下心中的翻腾，加上谷令则，她收了九个徒弟，有六个陨在了百灵战场上，“回头我让你们一起进天幸园修炼，有令则带着你，你进阶不会……”
“暂时不要！”卢悦一口回绝，“仙子，三千城还很弱小吧？我现在……还是颓废一点的好。”
什么？
流烟仙子心中一颤，这么聪敏的孩子，怎么就……
“我喜欢安静，也喜欢热闹，您给我找一个有很多花和果树的地方，多给我配些侍从，我要酿制灵露和果酒。”
卢悦安排她的生活，“我还喜欢听戏、听说书，如果找不到多才多艺的艺人，您让我师父，给我炼制个能截音的法器，到外面的戏楼什么的，给我多收集一些来。”
辛苦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过向往多时的生活，虽然有些缺憾，好歹过上是真的。
卢悦脸上隐带笑意，“最好那里还有水，种上很多灵藕，我在水上建一个凌空的水亭，下雨的时候，就可以听雨打荷叶的声音了。”
“……”
满心担心她，想要安慰她的流烟仙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羡慕起她安排的生活，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一天到晚的忙啊。
“我还要上中下各一百亩的灵田，您帮我多配些种子，找人种上，泡泡，以后这些，你都要帮我看着。”
“嗯！我帮你。”才把眼泪收完的泡泡，大力点头，“卢悦，要不然，我们再要几个山头，养一些好吃的低阶灵兽，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就能给你弄来。”
卢悦摸索着敲了小家伙一脑袋，“我们有钱，不用养。”
“可是灵米我们也能买得起。”泡泡突然跟她较上劲了。
“我喜欢种田，喜欢闻稻谷的香味不行吗？而且粮食多了，一样可以酿酒的。”
鳄龙的湿地洞天，她没打算闲着，所以，必须有掩护的地方。
“都依你！”流烟仙子的神识和灵力，忍不住又在她身上探了一圈，发现还是那样的时候，心中五味翻腾得厉害，“不论你想要什么，三千城都可以给你。”
“仙子不必难过，这么多年我一直奔波在外，其实……最大的梦想是大树底下好剩凉！”她又破了命定的一次死劫，应该高兴的，“三千城的这颗大树，正在长成，我一定能好好剩凉的，对不对？”
“对！”流烟仙子没想到，反过来，她反而被安慰了，事已不可挽回，她必须要让这颗大树为这孩子挡去一切风雨，“上次你送的那些冰兽妖丹，其实我已经换了大半，这一次，你又带出了五千多颗，我帮你换一半好吗？”
“冰兽妖丹，您……大都给了我？”卢悦有些不敢相信。
“是！三千城欠你良多，这本就是你应得的。”流烟仙子帮她顺了顺头发，“你放心，这事，只有我和纪长明知道，不会有人盯上你的。”
百灵榜只有妖丹数，具体什么丹，可没记录，“你只是不能‘视’物，又不是不能修炼？大罗神仙不行，成圣……总可回复。”
那么多东西，凭这姐俩的资质，也不是没可能，流烟仙子帮她做了很大的梦。
“……”卢悦心中暖暖，对三千城的忐忑，终于因为这位大能，落到了实处，“仙子……帮我都换了吧！洛夕儿要不了多少年，也会出来的，她与我一齐进的万古冰川，冰兽妖丹，我们不会缺。”
“……”是啊，还有一个洛夕儿呢。
流烟仙子笑了，“等她出来，再换妖丹的时候，万古冰川的事，只怕就瞒不住了。”
“那就……不瞒了。”
什么？
流烟仙子看着她。
“仙子把这批冰兽妖丹通地黑市处理完，就让洛夕儿找个恰当的时机，把她无意进入冰川还无事的事暴出来吧！”
想到那些跟她玩捉迷藏的超十阶荒兽，卢悦不敢想，它们成长成十五阶会是什么样，“洛夕儿非常聪明，三千界域的大人，最终是死在她手上，凭那个绝辅……，它们应该还会朝她出手，所以提前交好各方，于她更重要！”
“……”
流烟仙子坐直了身体，“如果这样，她的冰兽妖丹，就不可能再像我们这样换大价钱了，她会……”
“会同意！我出来之前，她就跟我说过这个问题。”卢悦脸上带了些思念一些好笑，“五千八百枚冰兽妖丹，如果全换完的话，我分她四分之一，她的冰兽妖丹，到时有我一半儿。”
“……”流烟仙子看到她脸上真切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仙人漫长的生命中，若是没有一二知交好友，绝对是一种缺憾。
那个洛夕儿能提出这样的问题，这丫头也这般答应，显然二人之间情份非比寻常。
不能视物之后，那漫长的生命里，光有谷令则照应不行，她得有更多厉害的朋友，才能让某些势利小人，不敢小瞧她折辱她。
“好！她还有三十多年才能出来，我们就往后推个二十年。”
答应的时候，流烟仙子突然觉得，卢悦不能视物，也许对三千城对她自己，都是一件幸事。
仙界从古以来，就没有化神期以上的功德修士，若她好好的，绝辅和阴尊等，定然寝食难安，不死不休！
现在这样……，绝辅和阴尊，定然不会再与三千城死磕，那样的成本太高，他们会像以前那般，对三千城的人，不到战场不动手。
流烟仙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在想这是不是天道的另一种平衡！
……
透过天音嘱，再加坊市传送阵周边的空间之力，被救援来的南郭前辈打破，卢悦中阴尊算计，从此不能视物的事，也终于风传天下。
与此同时的，滞丹散、天劫园的大爆炸、火精灵泡泡和从百灵战场走出的暮百，都成了人人关注的焦点。
卢悦的事情再大，现在也成了废人，一个废人，顶多让大家唏嘘几句，茶馆酒楼，大家谈得最多的是绝辅的大手笔，滞丹散的效用，天劫园的大爆炸……
火精灵虽然难得，可是跟暮百没法比，那可是活着的十六阶荒兽，是这是何等的存在啊？
虽然恐慌于它的实力，一些仙人还是舍不得猎杀到它的好处，组队按着大概的东南方向，一路追击。
他们谁也不知道，此时的暮百，却在当初逃开的反方向，一座凡人小镇的荒院内，一次次地把自己变成人的形态。
百灵战场不能动灵力，暮百想试也不敢试，现在……
卢悦说，一定要完全适应人的形态，才能真正出现在她的身边。
在水镜法术前，他看到一个憨憨的中年大汉。
暮百跟自己咧了咧嘴，镜中的人也咧了满嘴牙，他忙伸手捂了。跟卢悦那么久，他从来没看到她能笑出满嘴牙的。
咳了一声，他接着试笑。
泡泡说，在人族混，若是不能长得像他那么人见人爱，就得学会各种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他这种笨笨的，最好学会忠厚的笑……
可是……可是……暮百在水镜前，犯起了难，忠厚的笑，到底是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