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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四处弥漫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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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副院长到底科班医学院毕业,对杜仲的价值和功效有所了解,他欣慰的点点头:跟着这小子这么久,总算有点东西能看懂合常理了。

    有了黑鳞杜仲的辅助,齐老爷子的身体相当于多了一道保护层,手术进行的很顺利,那盘根错节蜘蛛网般的畸形血管终于被理清通顺了。

    “楚院长,我们成功了!”护士长很兴奋,但楚云却一只手扶着腹部,慢慢倒下去……

    “啊?楚院长?这是怎么了!”众人上千一看,楚云的白大褂居然已经被血浸湿!

    黄副院长顿时觉得不妙,立刻掀开对方的衣服。

    只见楚云腹部一个明显的创口,虽然处理过但依然看得出来是枪伤!

    原来刚才齐军的二货司机扫射时,他也中了枪!

    他是带着枪伤完成手术?众人大惊失色,等他们醒悟过来楚云已经倒了下去。

    “让开!”黑寡妇分开众人,一把抱起楚云放在手术台上。

    “伤口已经用药粉消毒过,你是用凝神藻把伤口封住?”黑寡妇摇摇头:“你这样会增加伤口化脓的几率!”

    “没办法……一切看你的了。”楚云声音很虚弱,他的身体早已透支。

    在这种情况之下完成手术,可以说有运气成分。

    若是以前的他,或许做不到这一点,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的意志更加坚韧,既然自己做出了承诺,就必须执行!

    他答应过那个女人,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做到。

    经常在手术无影灯下救治病人,楚云此时却在另外一个角度欣赏这种灯光的绚丽色彩。

    黑寡妇有点不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为了别人的性命几乎拼上自己的命?

    好在受伤的位置不在身体要害,弹片取出来之后手术台的床单都被汗浸湿了。

    那些协助手术的医生护士都呆住了,他们没想到十几分钟前还在救人的主刀医生,现在却成了被手术者。

    黑寡妇虽然手术能力不如楚云,但比起一般医生来那是甩出几条街,这种难度不大的手术对她来说丝毫没有挑战性。

    只是楚云受伤后拖延的时间太长,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折磨都太多了。

    “齐老爷子醒过来了!”护士长一声惊叫,另一侧手术台边的众人纷纷闪避。

    脸色苍白的齐老爷子,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深陷的眼睛,依然是那样炯炯有神,任何人跟他的目光碰触都有一种灼伤感。

    “救了我的那个年轻人呢?洛綾!你在哪里?”作为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悍将,他明显能觉出自己身体的好转,原本阻塞使得思维不畅的脑血管恢复正常运行,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了!

    “他被你儿子带人打伤了。”洛綾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病房,面对恢复意识的丈夫,她明显有些慌张。

    “逆子!我要杀了他!立刻传我的命令,把他抓起来!枪毙!枪毙!”齐老爷子怒不可遏大声怒吼,声音居然震得门窗都瑟瑟发抖!

    “他已经死了。”洛綾咬咬牙吐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齐老爷子愣了,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一股杀意四处弥漫……

    “我说,他死了!”洛綾脸部肌肉有点僵硬,挺身走上前去:“是我杀了他!”

    手术室其他的医生护士,都悄悄溜走了。

    黑寡妇扶起另一侧手术台上的楚云,警惕的看着那个暴怒的老人。

    “不可能的,你不会那样做,我了解你。齐老爷子从震怒中冷静下来,渗着冷光的双眼眯成一条线:“说,是谁杀的?”

    “是我!”楚云硬撑着站起身来,把阻拦自己的黑寡妇推开:“人是我杀的!怎么了?”

    “你……”虽然之前思维不大顺畅,但齐老爷子还是可以分辨出,这就是自己的主治医生。

    他又扭头看了眼洛綾,女人惨白如纸的脸色证明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为什么杀他?”齐老爷子就像一柄被堵住的重机枪,声音憋着一股子火山将要喷发的气势。

    “像那种人渣,人人得而诛之!”楚云面对野兽般的齐老爷子,寸步不让!

    “救我的人,也是杀我的人……”齐老爷子整个人突然一下子萎靡下去,形容枯槁。

    他仿佛瞬间失去了自己所有霸气和威严,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寡老人。

    “别这样,老齐!我还年轻,或许咱们……”洛綾哭着抱住这个老人,两人年纪相差了几十岁,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超越了年龄。

    “都别说了,或许这是天意!我骄纵逆子为非作歹,或许是老天惩罚我齐家绝后!”作为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齐老爷子自然知道自己已经没可能生育了。

    “咱们走吧。”楚云拍拍黑寡妇的肩膀,转身离去。

    别人的悲伤,很显然没打算让他们来分享。

    自己救一人,杀一人,无功无过,跟这位高权重者再无任何交集。

    胡娅敏感的觉得,最近楚云跟自己的话少了。

    以前总是时不时跟自己调侃几句,现在却始终一脸沉闷,在医院呆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我再跟你说话呢!有没有在听?你是不是有心事?”这句话她不止一次问楚云,而对方却总是苦笑着摇摇头。

    楚云正看着自己的双手发楞,就是这双手杀了一个人。

    齐老爷子果然神通广大,没有任何人追击自己的罪,那些士兵们迅速归队无影无踪,只是武警大队的老朱怕的要死,不停打电话来询问:“你杀的那个小子背景如何?有麻烦吗?”

    麻烦?比起用手术刀来杀人这件事,似乎任何麻烦都不算什么。

    杀死齐军时的触感,还历历在目。虽然齐老爷子痛不欲生的样子让他略微有点心酸,但楚云绝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若是自己不杀齐军,这个畜生应该还会寄生在父亲的溺爱之下,还会有更多的人无辜受害。

    这也是他第一次用手术刀杀死一个人,师傅把这把刀赠与自己的时候,曾经敦敦教导:“有成就的人,是不会让自己陷入麻烦里面;希望你用这把刀救的人比杀的多!”

    而他不仅陷进麻烦,还是很大的麻烦,先是五毒门,后是军界巨子,似乎走到哪里都有仇人。

    或许真是自己这种性格,才使得师傅把我从自己身边支开吧?

    想到这里,楚云又点上一根烟,全然不顾身边的胡娅摔摔打打好一阵子了。

    “人家有什么事情都跟你说,你呢!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早就看出来你心里一点没有我!”

    “我没事。”楚云看看胡娅的眼睛,突然想起了病房里闹个不停的黑百合。

    那个想方设法引起自己注意的女孩子,莫非也跟胡娅一样的心态?

    或许女人最在意的是男人的关注,所以才会做出一些傻事。即便是身为恋爱白痴的他,对女人也开始有点心得了。

    胡娅还在继续唠叨,突然觉察到一双温暖大手从背后伸过来,交织在她的胸前……那双手很有力,身体开始有种要融化的节奏。

    她的嘴巴不得不停止运转,因为另一张嘴巴已经封印了它。

    五嫂这次没有敲门,在房前贴着耳朵倾听一阵子,掩嘴笑着走开了。

    胡小昙看到五嫂这幅样子,本欲敲门的手停在半空。

    五嫂也看到了胡小昙,讪笑着却不知说什么。

    门突然打开了,出来的是满脸笑容的两个人,楚云的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胡娅穿吊带裙滑溜溜的肩膀上。

    “哦,我是来……问你们去不去打球。”胡小昙脸色稍稍一变,随即恢复了恬静的微笑。

    “我不去了姐姐,跟这死相约好了去医院探望病人!”

    胡娅没有发现姐姐情绪的微微波澜,笑容灿烂宛若一朵桃花。

    “那,我们先去了?”楚云却发觉了这个拥有恬静笑容的女孩,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游弋……

    “嗯。”胡小昙笑着挥挥手,她很奇怪自己用这么客套的手势。

    看着这一队幸福的人儿在自己眼前飘过,一种无言的寂寞把她淹没了。

    楚云有事业,妹妹有楚云,自己有什么?

    她看着走廊里的照片,照片正是中心医院的远景图……

    楚云虽然仅仅接手中心医院几个月,这里发生的变化却天翻地覆。

    胡宗海看到首月财务报表,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

    比起马院长时期,居然多出数倍!

    楚云不是不喜欢钱,而是知道钱跟信誉那个更重要。

    越是跟自己人合作,越要注意一分一厘的财富归属。

    因为陌生人之间闹翻了只是合作关系终止,而亲人朋友之间闹翻了就要付出其他代价。

    局面开始稳定下来,在风雨飘摇之后,是短暂的宁静和安逸,楚云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习惯了每天帮助那些全国各地赶来的病人解除痛苦,在他的手术刀下,不计其数的病人痊愈或者好转……

    当他带着胡娅来到医院门口时,发现门前果断又塞车了。

    “走后门吧?不是有特殊通道吗?”胡娅对自己家医院的认识还停留在几年前。

    “那个通道我已经改作紧急病患特护通道了,”楚云淡淡一笑:“咱们耽误点时间不算什么,那些病人可耽误不起啊。”

    “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一副菩萨心肠。”胡娅口气虽是揶揄,脸上却挂着肉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