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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集 险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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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是胡先锋回到军营的第四天了,临安方面既然没什么消息,他乐得轻松自在,此刻他光着上身坐在营帐里,啃着一只八分熟的羊腿,前胸黑黑的毛发配着狰狞的面目,吓得床榻上被他欺负过的三名女子瑟瑟发抖。

    胡先锋不满地回头看着榻上抱作一团的女人,都太年轻,身体也不够丰满,要了几次就疼得要死要活的,实在是没意思!都不如镇上卖酒的寡妇来的够味儿。

    啃光了一整只羊腿后,胡先锋意犹未尽地咋摸着手指上的膻味,最后撑了个懒腰,嘿笑道:“食饱力足,哪个来伺候本将军啊!”

    三个裸身的女子嘤嘤地哭泣起来,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胡先锋瞪着眼睛怒道:“让你们伺候本将军是看得起你们,哭哭啼啼的给谁看呢!狗蛋——”

    一声吆喝,门口立刻飞进来一个校卫,正是几天前去拿人的军官。

    “将军有何吩咐?”狗蛋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已经发现今天将军的情绪并不好。

    “把她们都给我拖下去!”胡先锋不满地啐了一口,然后气愤地道:“没用的女人。”

    三名凄惨无比的女子就这样像狗一样地被拖了出去,等待她们的是更加残酷的命运。

    胡先锋气哼哼地坐到榻上,还没坐稳,便有一个校卫跟头把式地窜了进来,“将军,不好了!”

    “火烧屁股啦?”胡先锋一只眼撇着他怒喝。

    “不…不是,临安城传来消息了!”校卫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密信,交给了胡先锋。

    胡先锋一瞧之下,立刻明白这是临安吕云超传来的消息,抢过信封,撕开一看,不禁气的牙根痒痒。

    狗蛋小心翼翼地问:“将军,怎么了?”

    胡先锋暴跳如雷,“这个狗皇帝,居然不仅没有释放李将军,反而申斥了聚众请愿的百姓!该死!”

    恼怒之极的胡先锋真想立刻冲上金銮殿手刃了那个他从未见过的昏君!

    “那。咱们怎么办?”狗蛋搔了搔头。

    胡先锋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造他丫的反!狗蛋,你去旁边的军营请廖、董两位将军前来议事。”

    狗蛋应了一句,立刻上马赶去传信。

    胡先锋自己在帐篷里来回走着,十分焦躁,如果是平常,死十个李破虏他都不在乎,可是如今,他正被几个御史盯着呢,万一李家这棵大树倒了,他非得被揪出来处死不可,反正左右是死,不如破釜沉舟,顺道拉几个同僚下水。主意已定,他便在心中想着该如何劝服他们跟自己一起造反,思来想去,还是拿出讲义气这个大帽子压人最好。

    过了半天时间,廖、董两位将军才慢慢腾腾地来了胡先锋的军营,胡先锋义愤填膺地将李破虏的事说了一遍,又将吕云超的书信拿出来给二人过目,要二人襄助自己,打进临安,杀了龙椅上的昏君。

    廖将军面露难色,劝道:“凭咱们手里这点人马,攻打江陵要塞还成,若是打进临安,恐怕是以卵击石,再说吕将军不是早已嘱咐过咱们,只要做出假象向朝廷施压不就可以了?”

    “不动真格的,那皇帝老人怎么会怕咱们?”胡先锋瞪着眼睛道:“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吕将军是要咱们打进临安,可不是要在江陵要塞小打小闹。”

    董将军沉思道:“这封信的内容明明和那日吕将军口述的情形不同,你确定这封信是真的,不会是有人故意冒充吕将军来陷害咱们?”

    胡先锋嘿然一声,“老董这是贪生怕死吗?这信可是吕将军的亲笔,又盖着他的私人信章,哪里会有错?”

    董将军语气一滞,这封信看起来确实是真的,只是让他公然谋反…这未免…未免太过冒险。

    廖将军解围道:“不如咱们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不直接将矛头指向皇上,这样一来,一定会得到不少百姓的支持,如果事情不成,还有退路。”

    “清君侧?”董将军重复道:“这是个好主意!那咱们这是要清谁,可要说明白了!”

    “这还不容易。”廖将军思索片刻,“就说清除燕狗好了,这样一来,咱们就能把罪名推给这群不相干的外人,更能获取百姓和一部分将领的支持!”

    “好!”胡先锋声道:“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回去聚拢兵马,咱们明日辰时出发,先攻克江夏,给他们个厉害瞧瞧!”

    三人商议已罢,分头回去准备。

    翌日清晨,胡先锋早已穿好盔甲在辕门等候两位同僚,可已经是日上三竿,都不见二人的影子,连兵马都不见一只,骄躁之下的他派人前去打听,回来报信的骑兵说完后,他气的鼻子都歪了!

    原来廖、董两位将军竟然连夜扔下手中的士兵,逃进江陵要塞了!

    “这两个贪生怕死的狗东西!”胡先锋啐了一口。

    狗蛋迟疑道:“将军,那咱们还打吗?”

    “打!怎么不打!”胡先锋白了他一眼。

    狗蛋冒险道:“恕属下直言,镇国将军对咱们虽好,可以犯不着为他如此卖命,咱们兄弟在这吃喝玩乐不好吗?为啥非要去过刀头舔血的日子?”

    这不仅是狗蛋的疑问,还是在场几万士兵的疑问,要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现在他们每日过得快活胜神仙,为何要去为一个李破虏趟这个浑水?

    胡先锋知道这件事如果说不明白,不仅士兵不会为他拼死打仗,甚至于会立刻哗变,当下站在高台上朗声道:“咱们不要忘记,帐篷里的女人和脚下的土地是怎么来的!如果镇国将军一死,新上任的大将军一定会彻查圈地的事,到时候兄弟们不仅会失掉手里的土地、奴隶,还可能被杀,你们心甘情愿俯首就戮吗!

    “不情愿!”

    “对,得到的凭什么送回去!”

    “我们跟随将军!”

    回过味的将士们自然不想将到手的好处吐回去,再说他们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人命案子,如果不一条路走到黑,死的更快!现在跟随胡先锋杀进临安,还有一线生机。

    “既然诸位将士都愿跟随胡某,便请到各个营盘对你们的兄弟说明此事,让他们也加入我们,抢人、抢钱,抢地盘!”

    最后几句话说的在场的兵痞各个热血沸腾,他们一窝蜂地跑去廖、董两位将军的营盘,逢人便说此事,愿意跟着一起干的就拉他入伙,不愿意地当场宰杀。廖、董两位将军遁逃后,他们的营盘里还有数十名低官衔的将领,见事已至此,如果不答应立刻就会被杀,便都勉强加入,只有极少数的宁死不屈,带着剩下的士兵抗争到底,却都被胡先锋的神弩营射杀。

    这日,天黑的尤为早,江夏城上守城的士兵已经换过了两遍岗,子时已过,城里城外都是静悄悄的,唯见一轮皓月,挂在云端,洒下淡淡的清辉。

    两名带队的军官困倦极了,相对打着哈欠,其中一个年长的有些扛不住,抽出腰畔的旱烟,云山雾罩地抽了起来。

    “别瞧得那么仔细了!”老军官对着年轻的一丝不苟的青年呵呵笑道,随即吐出一个烟圈。

    “呵呵。”年轻人笑了笑,不予回答,依旧看着远方苍茫的平原。

    老军官在城墙上磕了磕烟末,“咱们不是前线,北面有江陵要塞顶着呢,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这边肯定就听见了,所以不必这么紧张。”听他这么一说,年轻的军官也放松下精神,却没瞧见,远处黑压压地朝这边移动的影子。

    “从军几年了?”老军官宛若慈祥的长辈,笑眯眯地询问着。

    “到下个月就满两年了。”年轻人呵呵笑了一声。

    “好后生!”老军官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刚两年就当上了百夫长,有前途!话说镇国将军在你这个岁数,还是个新兵呢!”

    “是吗?”提起李破虏,年轻军官明显好奇起来,这是他一直的偶像。

    老军官颇以自己的资历为傲,缓缓地道:“那时,老夫就是百夫长了,可惜打了二十几年的仗,居然连个千夫长也没当上。”

    “呵呵,不急。”年轻人随口安慰了一句,却突然发现,城下似乎有什么在向江夏城逼近,“城下何人!”

    一声暴喝,吓得老军官几乎连旱烟都要扔掉了。

    “怎么?”他立刻向城下张望,虽然已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可是多年来战场厮杀的直觉让他感受到一股凌然杀气。

    “举火!”老军官低喝一声,城门上的巡逻兵立刻燃起数十个火把,将城上城下照的灯火通明。

    看清楚城下状况的两人直觉头皮发麻,原来几丈高的城墙下,密密麻麻地站着无不清的人马。

    年轻军官刚要飞身上塔,敲响御敌的大鼓,就听下面传来浑厚的声音:“别害怕,我是胡先锋,有急事要进城,麻烦你们开下城门。”

    “胡先锋?”两人对视一眼,这是自己人啊,只是他们不是驻扎在江陵要塞的防区吗,怎么会深夜来到江夏?

    年轻军官特意将火把聚集在胡先锋勒马的位置,仔细一看,果真是楚军,当下立刻松了一口,挥手道:“你们等着,我吩咐士兵开门。”“慢着——”老军官总觉得事情蹊跷,机警地制止了身边的同伴,向城下大声地喊道:“胡将军深夜来江夏,是否有任务?”胡将军喝道:“你只是个百夫长,本将军的事还要特意告知你吗!再这么耽搁下去,江陵要塞要是被燕狗夺了,你有几个脑袋能够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