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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紫阳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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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年前左登峰曾经來过这里,那次是一个chūn天的清晨,三年之后他又一次來到了这里,这次是一个夏天的傍晚。

    怀着忐忑的心情左登峰拨草上山,这里还是那么荒芜,但是这片荒芜令左登峰心里踏实了许多,这说明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这里并沒有被外人踏足。

    來到密室洞外,十三的右眼再度变为黄sè,这说明那神秘的道士还在里面,此时天sè已晚,左登峰无法夜间视物,只能在洞外栖身,耐心的等待天亮。

    次rì清晨,左登峰站起身寻找到了开启密室的机关,竭力压下,石门咯吱开启,洞里一如往昔,那年轻的道人身上落满了灰尘,此刻正端坐于石室zhōng yāng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见过温真人。”左登峰拱手为礼,这道人之前曾经说过他的姓氏,左登峰知道他姓温。

    “好说。”年轻的道人平静的开了口。

    左登峰见状内心大喜,听对方的语气,[ 似乎并沒有怪罪自己再次打扰,但是左登峰踌躇的是不知道如何向对方开口求助。

    “是谁帮你抵御了天劫。”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那道人竟然率先开口。

    “是它帮我避开了一次,我自己承受了一次。”左登峰指着身边的十三出言回答,十三身具金龙三魂,天雷自然不会击它。

    “是谁废了你的灵气修为。”道人看了十三一眼再度发问。

    “我先前所用法术为阐教所有,清凉洞府的玉衡子以偷学法术为由废了我的灵气修为。”左登峰出言说道。

    “你这次过來所为何事。”道人侧目问道。

    “我想请温真人将贵派的行气法门传授给我,助我恢复修为。”左登峰犹豫片刻出言说道。

    “我为什么要将本派行气法门传授给你。”道人出言笑道,三年之前他只能直视,现在的情况较之之前好了不少,已然可以转头。

    “温真人慈悲,我还有心愿未了,不能失去灵气修为。”左登峰极少求人,不善恳求言辞。

    “三年之前你到此处时还有阳寿一甲子,而今已然所剩无几,可见这三年之中你杀人无数。”道人平静的说道。

    左登峰闻言心中大骇,这个年轻的道人看样貌不过三十几岁,但是法术高玄,一瞥之下就能看出他的寿数和干过的事情。

    “我杀的大部分是倭寇,寿命怎么会折损这么多。”左登峰平静发问。

    “你先前修习的是阐教的法门,阐教以修真飞升为主旨,以阐教法术杀人折损阳寿最重,倘若你修习的是我截教法门,就不会折损这么多阳寿。”道人开口说道。

    “温真人,请发慈悲,我不需要贵派的秘法,只需要知道行气法门就行。”左登峰叹气过后再度开口。

    “你是阐教门人,被废之后才想起投我截教门下,我截教就如此不堪么。”道人冷笑开口。

    左登峰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听这年轻道人的语气,他似乎对阐教敌意颇重,在他看來左登峰就是阐教不要了的弟子,阐教不要,截教自然也不屑收留。

    “上次过來我已经跟真人说过我沒有师傅,我虽然修习了阐教的法术却并不是阐教的弟子,三年前贱内被倭寇害死,这三年來我一直在四处寻找yīn属地支,而今已经找到了三枚地支内丹,还差三枚就有望将亡妻起死回生,可是现在失去了灵气修为,无法继续,还望温真人慈悲为怀,将贵派的行气之法传授给我吧。”左登峰无奈之下讲出了详情,这个道人虽然看似年轻,但是左登峰知道他至少也有几百岁。

    道人闻言抬头打量着左登峰,沉吟良久之后再度摇头,“观你气息,生平只与一女子行事敦伦,丧妻三年不曾移心,意志甚坚,与你相较啸风子汗颜,但我紫阳观行气之法与本门法术相通,我若将行气法门告知于你,无异于将本门观气五术,御气十三诀传授于你。”

    “温真人放心,我可以对天起誓,绝不会将贵派法术外传,真人行动不便,若有差遣,左某也愿意尽心代劳。”左登峰闻言急忙开口,先前那道人曾经说过他的姓氏,而今又无意之间说出了道号,左登峰终于知道此人名为温啸风。

    “六亲挚友皆逝去,九幽泉下有伊人。”温啸风摇头苦笑,“我沒有让你代劳之事,紫阳观的行气法门我也不能传授给你。”

    “求真人慈悲,我若修炼了贵派法术一定不再滥杀无辜。”左登峰低声相求,他早已经视死如归,并不愿低声求人,之所以屈节相求是为了巫心语而求的。

    “男儿在世,杀几个人算什么,我不能传你行气法门是因为我并非紫阳观掌教,也不是掌教弟子,无权私授本门秘法,三年前将聚气诀传授予你其实已然破了门规。”温啸风缓缓摇头。

    左登峰闻言彻底沮丧,他先前沒有想到紫阳观的法术是与行气法门相通的,也沒想到温啸风如此看重门规,他也知道温啸风沒有撒谎,因为茅山派的规矩也是只有掌教有资格授徒。

    “既然如此,左某也不强人所难,告辞了,rì后一定不会再來打扰。”良久过后左登峰冲温啸风抱了抱拳,转身走出了密室,温啸风沒有事情让他去办,既然不能帮别人的忙,凭什么让别人帮自己。

    温啸风一直注视着他离开,几番yù言又止,最终沒有说什么。

    关上密室的石门,左登峰木然的提着包裹开始下山,这样的结局令他心灰意冷,换做别人一定会对温啸风死缠不休或者苦苦哀求,但是左登峰拉不下那个脸,出言求人已经令他感觉很尴尬了。

    此时太阳已然升起,但是左登峰心中一片黑暗,求玉衡子放他一马,玉衡子拒绝了,求温啸风传他截教行气法门,温啸风也拒绝了,连番两次求人被拒令左登峰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彻底问心无愧了,该做的努力都做了,天不遂人愿,沒有办法,回家去吧。

    左登峰这一次是往东走的,从这里到清水观还有两千多里,回家的路仍然很漫长,左登峰并沒有找地方躲起來避风头,而是直接东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它去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左登峰离开紫阳观之后就一直在喝酒,他身上还有一根金条,回程的路费够了,喝酒也够了。

    接连三天,左登峰每天都喝酒,每天都在走路,他虽然很沮丧,却并沒有埋怨谁,人生在世谁都会遇到挫折,谁都会受到委屈,不能落难了就怨天尤人,即便如此左登峰在回忆起这三年多发生的事情时,还是忍不住暗自悲伤,被藤崎正男开枪打伤之后独自一人艰难的活了下來,沒有师傅的庇教导以女人的法门修行yīn阳生死诀几乎丢掉xìng命,好不容易度过天劫又被玉衡子废掉了灵气修为,他从不亏欠朋友,但是落难之时却无一人在旁,只有十三不离不弃的跟着他。

    沒有了灵气修为左登峰就是个普通人,他无法自玄yīn护手中抽取足够的寒气中和yīn阳,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累积,不良反应终于开始显现,浑身燥热,虚汗不断,但是左登峰并沒有去就医,因为他知道医生治不好他,他只能加快行走的速度,争取早rì回到清水观。

    为了尽快回到清水观,左登峰决定再买一匹马,但是他去到集市之后却并沒有买回马匹,他的钱被偷走了,为了躲避追赶,他沒有穿那件道袍,而是穿的马夫的褂子,钱在褂子里被小偷给偷走了。

    十三一直在集市外的隐蔽处等他,见他回來便再度跟随在后,它并不知道左登峰念叨着的‘山东响马河南贼’是什么意思。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沒钱就沒饭吃,左登峰先前两次求人都被人拒绝,已经严重的伤了他的自尊心,自然不会去乞讨,他身上还有一把从开车的鬼子身上要來的手枪,当他在小路遇到两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时他想都沒想就开了枪,这两个人跟他无冤无仇,但是他需要钱回到巫心语的身边,为了这个最后的心愿,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被他打死的两个中年人竟然携带了三根金条,与金条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封信,左登峰随手展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人到了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被他打死的这两个人竟然是八路军,这次是出來买药为受伤的同志治伤的,这下可好,道门中人,佛门众人,rì本人,八路军全得罪了。

    “有种你再弄个国民党过來,老子照杀不误。”左登峰歇斯底里的冲天笑骂,十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明白左登峰为什么会有这种疯狂而怪异的举动。

    有了钱,左登峰再度买了一辆马车代步,由于担心北侧会有修道中人和五台山的和尚,他就往南偏了几十里,晓行夜宿的走了两天,第二天的傍晚时候意外再次出现,一个身穿红sè袈裟的中年僧人自后面疾掠而至,站在路zhōng yāng拦住了他。

    见此情形左登峰毫不犹豫的开了枪,此人眼蕴jīng光,不问可知是度过天劫的高手,除了用枪别无他法,左登峰第一枪shè中了他的左肩,第二枪卡壳了,鸡腿撸子最容易犯这毛病。

    就在左登峰回手试图卸掉哑弹之时,中年僧人急速闪至,抬手打飞了他的手枪,转而抓着他的衣襟将他自马车上扔了出去。

    左登峰先前曾经多次凌空飞掠,但是从未头朝下飞掠,一时之间只感觉耳旁呼啸生风,眼前天旋地转,就在他做好了挨摔的准备时,他感觉有人接住了他……